”
温乐衍散漫坐下,手肘搭在桌檐,“若不是来?救你的,你能在这吃饱喝足,悠闲酣睡吗?”
“那爹他知道吗?”温远从床榻之?上乍起,胡乱穿好鞋来?回走?动,“我何时才能出去?”
“朝中?盯着爹的人太多了,他不便前来?,只好先托我将你送到这里。”温乐衍背对着他,指节有意无意轻扣硬冷的桌角,“你闯了那么大的祸,纵使我们有意保你,你也不可在这个时候抛头露面,知道吗?”
温远眼中?忽闪,游离的神?色定住,“我懂,我懂。”
“此处很安全,只要你老实些莫要闹出动静,等闲不会有人来?。”温乐衍已起身正?襟,目露冷意,“若你惹是生非,招来?了旁人,到时人多口杂,便是谁也救不了你。”
温远被吓得不轻,只好猛然点头称是。
房门再次被打开,温乐衍出来?后,护卫利落将门关上。
他放眼眺望远处朦胧山峦,吩咐道:“看?好他,他要什么便给?他。”
“是。”
***
凌玉枝受刑后身子还?未完全养好,这几日又恰逢阴雨,背上还?未结痂的伤疤越发隐隐作痛。
上药时,江潇潇手都?在抖,不敢触碰她身上鲜红刺目的伤痕。
“快啊潇潇。”凌玉枝趴在床榻上,催促道,“等好久了,风吹得我凉飕飕的。”
“我……我怕你会疼。”江潇潇将药瓶捏得温热。
“我不疼,这点小伤,你快点。”她憋住一口气,长痛不如短痛。
上好药后,江潇潇给?她塞了个暖融融的汤婆子放进被窝,“你歇息罢,你的伤还?未好,我带菡真去。”
凌玉枝忽然想起她从前说过的话,她让她相信她,她也可以做很多事。
于是将脸枕在枕头上笑吟吟地?看?着她,“好啊,那我正?好偷懒睡个觉。你照顾好菡真,她悲伤过度,心绪一直不稳定。今日午时正?刻,城郊莲雾山,田园别院外,你们在路上等便可。一炷香之?后城中?会有官兵过来?,等人来?了你们即刻就走?,莫要教人看?见。”
“我记住了。”江潇潇一早便准备好,已是胸有成竹,“我去借了一匹马来?,我们可以骑马前去。”
“好,小心点。”凌玉枝虽面上随和从容,却不免心陷担忧。
她与温乐衍商议的这个局,布了这几日,成败便在今日之?间?。
正?值凛冬,莲雾山芳草衰败,无早春时茂密葱郁之?景,寒风不留余力地?侵袭着这座山头。
细雨飘散,冷风刮人肌骨,一匹骏马溅起泥水,女子紧扯缰绳,马立即止蹄嘶鸣,停在山间?宽道里。
“菡真,冷不冷?”江潇潇牵她下马,裹紧身上的厚衣,牙关都?不禁打颤。
“不冷。”狂风将贺菡真白皙的面颊吹的通红,“潇潇,你好厉害。”
话语一落,眼中?又恢复平静与幽深。
江潇潇抿唇淡笑:“回头我教你骑马。”
山路尽头处,温远不明?所以地?被人带出来?。冷风吹面,他打着寒颤,心中?越发不爽,“我们……我们去哪啊,我哥哥呢?他不来?吗?”
“公子一路往前便会有马车来?接您。”
“那你们不护送我去吗?”他看?着身后之?人止步不前,也软怂地?停下脚步。
“这并非我等的职责,小人告辞。”言罢,一行护卫策马离去。
温远含恨怒骂几声?,山头风声?盖耳,他漫无目的,只能一路向前走?。走?过狭隘的水流小径,拨开盖过脚踝的野草,一条宽阔石路便横现眼前。
他累的气喘吁吁,衣服被枯枝划破了几道口子。望见路时,激动之?下踩到一块凸石,冷不防崴到了脚踝,他坐下放声?咒骂:“疼死了,也不知是在搞什么名堂?”
空谷荒山间?,远处只有两人一马立在路中?。
他看?清那两位女子身影的同时,对方也在朝他走?来?。
他起初不以为?意,看?见江潇潇时目露狠光。直到看?清贺菡真从袖中?拿出一把短柄匕首,才慌作一团,放声?叫喊。
“你们想做什么?”脚踝传来?的疼痛让他挪动不了一步,只能坐在原地?惊恐喊叫。
寒风扬起贺菡真的发丝,心中?的恨意在这一刻化为?汹涌风声?,她正?迎着耳边怒涛,一步步朝他走?近。
温远抵足后退:“你想做什么?”
她满心刺痛,通红的眼尾困不住泪水,“你是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我们只是一介普通百姓,可能对你而言,我们什么都?不算。但我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