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封条归于原处,伸手?拨开门前几截被火烧得漆黑的?断木,往里走去,“里面许还有?两间卧房能住,我去打?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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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菡真已在另一间房中歇下。
凌玉枝也早早吹了?灯,怕被人看见火光,她不敢点?太久灯。
光亮瞬熄,她顺势靠上裴谙棠的?肩头,“过了?今夜,我们去哪?”
裴谙棠紧扣她的?手?,柔和道:“你哪也不去,就呆在这。”
“那你呢?”凌玉枝起身,虽看不清他?,但她还是想极力望清他?的?眼眸。
裴谙棠似在耐心安抚她,也似在沉着?道出应对之策,“燕京的?这些人,暂时性命无虞。只怕是同州那边,境况要比燕京更险。无论如何,都要先让陛下安然回京,圣驾归京,便可平反心。”
“那可有?兵?”
她知道,同州有?难,定要派兵相救。
此刻她的?声音格外沙哑,哪怕如今尚且是山风过境,真正的?暴风雨还未曾来临。
可一旦来临,她不敢去想。
那么多人都在同州,他?们该怎么办。
“有?的?,瑞王与常王尚在京中,他?们手?中握有?两地兵权,当务之急,要派这些人马先去同州救驾。”
凌玉枝道:“二位王爷握有?兵权,定是最先被扣押宫中,你要冒险入宫吗?”
可宫中危险重重,无疑是险象环生。
“阿枝,我必须去。老?师走了?,剩下的?事,该是由我们留下来的?人去做。”他?仿佛知道她在流泪,指腹在黑暗中准确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湿润,“我不是答应过你吗?无论往后?发生什么,我都会向前走。”
“好,你要当心。”短短几个字,侵吐出她心中所有?的?炽热与温意。
她希望生出吹断风雨之力,护他?平安前行。
“你怕不怕?”裴谙棠问她。
“不怕。”她斩钉截铁,止住涌出的?泪水,“院子?里的?花架真好看,等到来年春天,我们种上一院子?的?花,再在花架下编一架秋千,抱着?麻团坐在上面晒太阳看月亮,读书品茗,下棋练字。”
裴谙棠感受着?她灼热的?呼吸洒落在胸膛前,“好,等到春日?,我们一起种花。”
一丝日?光轻透纱窗,落雨声细密嘈杂,裴谙棠看着?身旁之人安详的?睡颜,在她额心印下一吻后?,转身离去。
凌玉枝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蓦然张开了?眼。
***
皇宫深殿,阴冷弥漫,台阶之下鲜血淋漓。
宫人不敢高声语,纷纷跪伏在地用衣袖拂去血迹。片刻后?,白阶之上一尘不染,依旧送人直登青云。
“殿下,所有?官员皆已幽禁于昭思殿内,其中工部?侍郎贾至、通政司参议吕恩与兵部?郎中冯化?抵死反抗,于宫门前撞柱自尽。”
傅长璟垂首坐于殿内,身旁满地酒盏歪斜。墨氅将他?的?身形浸融得越发凛冽深冷,他?抚摸剑鞘,抽出银剑横放身侧。
抬眼时,薄醉使?得额头如针扎般刺痛,“裴谙棠呢?你们可找到他?了??”
秦业与孟有?贞双双拱手?:“属下等已去他?的?住处搜寻过,并未见踪迹。殿下,会不会是他?听?闻风声,已然在城门关上前,先一步逃出城去了??”
傅长璟冷声一笑,他?自然知道裴谙棠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矢口否认,“他?手?上无一兵一卒,你便是开门放他?走,他?也断不会一走了?之。加派人手?,严密搜查。”
不找到他?,属实是难以安心。
待秦业与孟有?贞二人退下,心腹西风面露难色,匆匆来报:“殿下,昭思殿内有?官员互殴滋事,局面已是不可开交了?。”
傅长璟摆手?示意他?下去,起身将银剑收入剑鞘,转身朝昭思殿而去。
殿内话音高扬,满是瓦屑飞溅之声。
“王懋,你这个老?匹夫,奸诈小人!熙王逆贼狼子?野心,枉你白读几十年圣贤书,竟帮着?乱臣贼子?助纣为虐!今日?谁敢听?信他?的?花言巧语,与逆贼为伍,谁便是大晏的?罪人,其罪当诛!”
说话的?是礼部?侍郎张庭英,他?被人捆到宫中一夜,心中早已怒火翻腾。
太常寺少卿王懋胆小如鼠,被抓当夜便投入熙王麾下,此番正是得了?令,前来相劝这些仍不肯屈服的?官员弃暗投明。
王懋拖着?张老?脸,仍恬不知耻:“如今熙王势不可挡,尔等若不从,下场便如贾至、吕恩等人一般。张侍郎大义凛然,固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