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跟上!”
裴谙棠被喊声拉回思绪,攥紧冰冷的指尖快速跟上。
温乐衍踩着夜色行至宫道,身后一排长影紧紧跟随。他如何也甩不掉这些人,索性任由?他们?跟着。
傅长璟不太相信他,虽答应放他行动自如,却不会让他能?趁机为所欲为,坏他大计。故而派了这些人跟着他,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监视。
“卑鄙小人。”他暗骂出声,正思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联系不上裴谙棠,更不知他在何处,是已出城了,还?是躲在城中哪处。
不过这样也好,他最?好是别被抓住。
傅长璟将他姐姐在熙王府扣了三日,这便说明姐姐定是无意中撞破他什么?不为人知的计谋。可他自从从熙王府被禁军带到宫中,他便再没见过姐姐。
当务之急,他必须立马回府,看看傅长璟究竟在暗中筹谋些什么?。他猜到同州那边不会太顺,那他必须先知道那边的境况,才好想出法子?。
可傅长璟根本不信任他,派这么?一大批人寸步不离跟着他,他如今又能?做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脚下每一步都承载着无限忧虑,走?的缓慢且艰难。眼前仿佛有无数双手拉拽着他沉入迷茫暗夜。
远处走?来一排禁军,齐齐靠于道旁拱手向他行礼。
他视若无睹,知道这些人早已是傅长璟的人,只淡淡扫了一眼,欲略过他们?。
直到视线落到与他相隔甚远的一人身上。此人清瘦修长,背脊挺直,正垂首缓步,将五官压得极低,令人窥不清眉眼。
可他只觉得此人身形异常熟悉,周遭仿若有种微妙之感引得他驻足看向那道身形。
他抬眸时,那人竟也与他对视。
短短一眼,温乐衍惊愕顿生,僵愣在原地。
对方那双沉静幽亮的眉眼虽隐在夜色中,但他这辈子?都不会认错。
裴谙棠,他竟然没走?。
裴谙棠也朝他看去,他本还?担心他的安危,眼下见他安然无恙站在面前,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今宫中朝臣唯有他一人能?行动自如,且身后恭顺的跟着护卫。他便隐隐猜到温乐衍定是假意投诚,暂时博得了傅长璟并非那么?深厚的信任。
在周围众道目光皆不曾察觉时,两人早已从彼此眼中看到无声的讯号,那是许多年前便生出的默契。
炽热跳动,稳重又心安。
他们?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随即微微颔首,移开视线。
“来人。”温乐衍突然顿足,指着这排禁军队伍中的最?后一个?人,沉冷道,“抓住他。”
陈帆不明所以?,却眉头一跳,以?为是胡七举止鲁莽让人挑了错处去,当即站出赔笑道:“小温大人,此人名为胡七,上月新?编入禁军,不懂规矩,大人您别同这小子?一般见识。”
温乐衍毫不理会恭维,已然厉声厉色,“新?来的?你是眼瞎了不成。”
没等陈帆狐疑回头细看,裴谙棠眸光一转,玄色衣摆掀起流转疾风,已侧身闪到温乐衍身前,拔出短刀抵在他脖子?上。
众人怵目结舌,这才认出此人正是熙王下令满城搜寻的罪臣裴谙棠。
温乐衍身后的护卫大惊失色,殿下虽觉得温乐衍此人狡猾多诈,麻烦得很,也不好掌控,可终归不会杀他,此番派他们?跟随看护,他若真出了什么?事,怕是要唯他们?是问。
“且慢,把刀放下!”
裴谙棠置若罔闻,看着刀下之人,他眼中转而烧起汹涌愤意,神?色如层层薄雾下的冷冽松蔼,声音犀利浓厚,“你我相识一场,你却枉顾道义,弃义叛师,与贼子?沆瀣一气,你怎么?对得起老师?”
温乐衍不动声色,反而施施然笑起来,眼底却泛起模糊莹热,“用得着你来说教我?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世间宽阔大路任你走?,你既要逞勇闯进来送死,又怎能?怪我不顾昔日情分。你休要再提老师,老师心意已决时,你当初干什么?去了?你根本不在燕京城,你什么?都不知道。老师待你是最?好的,甚如亲子?啊!可你却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那日在宵阳司诏狱,你为什么?不劝他?为什么??你用满口?道义来诓我,实则你自己才是冷心冷肺之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老师走?后,他们?第一次相见,彼此都不复从前光鲜意气。
裴谙棠竟一时无言,温乐衍的话化作千万根针脚刺入心间,疼痛瞬间剜心噬骨。
恍惚间,握着刀柄的手微颤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