痣,看得他两眼一翻差点?昏过去。
也不知凌玉枝从哪家行装店买来一束白丝如瀑的假发,他戴上之后倒真像一位六旬老翁。
这两人收整完后,她再给自己随意上了些脂粉,换了一套她平时从不穿的鹅黄长裙,左右那些官兵不认识她,她也没有必要如裴谙棠与温乐衍那般连面相都得改。
凌玉枝看着裴谙棠,“听好了啊,你扮成一位家境贫寒的书生,以花言巧语骗了一位姑娘的清白,让姑娘死心塌地要和你远走高?飞。”
“啊?”裴谙棠微微愕然,张口道,“嗯,懂了。”
她又?指着温乐衍,“你,你当我爹,你发现闺女私奔,一路追出来制止,最好演得哭天喊地,以泪洗面。”
“凭什么,我一介风姿绰然的翩翩公子,你让我当你爹?还给我弄成这幅模样。”
“废话少说,便宜你了。”
凌玉枝背着包袱,搀着裴谙棠来到城外,在人群中?排起了长队。
她时不时将脑袋往裴谙棠怀中?靠,媚眼如丝,声若黄鹂,“裴郎,奴家若跟你走了,你会对奴家好吗?”
裴谙棠摸摸她的头,也随她的话音亲昵温柔,“自然,某虽不才,但对娘子的心天地可鉴。”
这番举动自然引来身后之人的指责议论:“还是读书人呢,大庭广众之下,真是有辱斯文!”
“喂!还走不走啊!”看着前面二人依偎温存,男子恶嫌推搡。
裴谙棠转身匆匆行礼,躬身拱手:“实在抱歉,内子柔弱难以自理,不能与我分离片刻,兄台先走罢。”
凌玉枝垂眉点?头,娇弱无骨般往裴谙棠怀中?靠,待终于轮到他们?二人出城时,身后突然奔上一位身躯佝偻的老翁。
“站住,站住!你这不孝女,你竟真与他私奔!”温乐衍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根拄杖,气得直点?地。
凌玉枝惊慌失措,上前跪落在地,眼尾挂着泪珠,“爹,求求您了,我与裴郎是真心相爱的,您就让我跟裴郎走罢。”
这下不仅连方才还赶着要出城之人纷纷围涌上来,连防守的官兵都看得目瞪口呆。
温乐衍冷冷甩开她的手:“你这个不孝女,我养你这么大,你如今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非要跟这个穷酸书生走,你也不看看,他家里穷的连耗子进去都要抹眼泪出来,他拿什么待你好?不过是想将你这样的清白姑娘骗去为他洗衣做饭,端茶倒水。”
裴谙棠上前拱手,一副义正言辞之色,“伯父,裴某虽家中?贫寒,但自幼饱读诗书,绝非那等始乱终弃的小?人。请伯父相信我,裴某日后定会好好待凌姑娘,不让她受一丝委屈。听闻伯父过寿,裴某特意备了礼去看望您,万望您老人家能收下。”
他还将手中?沉甸甸的包袱拿出,欲强行塞给温乐衍。
除了他们?三人外,无人知晓,包袱中?就藏着那对兵符。
温乐衍并?不领情,将包袱扔于地上,顿时火冒三丈:“谁要你的破东西,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休要来纠缠我女儿!”
凌玉枝跪在地上迟迟未起,苦苦哀求:“爹,裴郎他不是那种人,他会好好待我的。”
“你懂什么!这种穷酸书生,最会骗人!”
“我相信裴郎,我此生非他不可,若是没有他,我也活不下去了,我还不如去触柱撞墙,上吊投井,死了算了。”
温乐衍仰头闭目,深深叹息,脚步已是虚浮踉跄,“好,好,你若执意要跟他走,我今日……我今日就先一头撞死在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罢,他便要撞向一旁的石墙。
围观的百姓大惊失色,许多热心之人站出来拦住他,“哎呦老人家,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啊。”
“不孝女,不孝女啊,她娘走得早,我老头子拉扯她长大,她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为了跟一个花言巧语的男人走,竟连爹都不认了……天爷啊……”
“爹!我非得跟裴郎走不可!”
凌玉枝哭得更甚,面色生红,欲言又?止,“我已经……怀了他骨肉了。”
不辞青山(二)
周遭的议论声瞬间凝固。
看着这荒唐的一家人, 众人皆愕然?无语。
“你……你……我白养你了!”
上了?岁数的灰衣老者颤巍巍上前为他?顺气,叹道,“老人家, 姑娘年纪小, 分不清善恶是非。你执意拆散他?二人,怕还会惹得姑娘怨恨,埋怨你一辈子,不如让她走?,来日?吃了?苦头,自然?知?道你这当爹的是真心为她好。”
“罢了?罢了?,作孽, 作孽啊, 我半截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