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保重。”凌玉枝凝重转身?,与他?分道扬镳。
同州城,连日?的大雨终于停歇,天空晦暗阴沉,彤云密布。
经及时隔离与医治,这两日?送来的新病患比前几日?少了?两倍,可城中各大医馆内依旧躺满了?人。
“这位公子,今日?可还有胸闷的症状?”倪承萧正询问?一位年轻男子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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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男子身?形健硕,正值壮年,送来时病症便比旁人轻缓许多,连服了?几日?汤药后已见大好。
“多谢倪大夫,今日?相比昨日?又好了?不少,已不再觉胸口发闷喘不上气,只是这头还偶感昏沉。”
倪承萧提笔,将他?的病情逐字记下,为他?号了?一脉后,凝重的眉头舒展开,“公子身?子已见好转,再歇息几日?,服上几日?药便无大碍。”
男子连连拜谢,“多谢倪大夫救命之恩!”
年轻人身?子健朗,服了?几剂药后便有好转的迹象,可老弱妇孺本就身?子弱,一染病则更雪上加霜。
又是一方?竹床被抬走?,床上的孩童已然?垂下手,紧闭双目。
倪承萧不忍相望,翻出箱中所有古籍医书,不肯放过每一个字。他?一定能配出根治之法,让所有人都不必遭受病痛的折磨。
不知?是谁匆匆赶来,声色慌张:“郎君,娘子在后院煎药,方?才突然?晕倒了?。”
倪承萧心底猛然?一扯,立即放下医书,奔去后院。
几步之遥仿若走?了?千里,自责与愧疚深深笼罩心头。他?真是个无用之人,身?为医者,每日?看着这般多的病患在他?眼前死去,他?却束手无策。身?为丈夫,他?护不了?自己的妻子,看她忧愁消瘦,无计可施。
若雪儿有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江萧潇焦急地站在门外踱步,见他?来了?,即刻上前,“倪大夫,方?才我与雪儿妹妹在煎药,我去抱柴禾的片刻她便昏倒了?,你快去看看,快去看看。”
她与荀婧雪一同进?城之后,便留在医馆为病患煎药,荀婧雪也?会时常教她认一些药草。
两人都知?此病会传染,但既然?已经进?城,还是想要留下来为受难的百姓做一些事。
方?才荀婧雪突然?昏倒,着实?吓得她心神俱乱。她们都接触过医馆中的百姓,亲手给他?们送过药,她不敢去想一丝一毫……
医馆郎中众多,倪承萧还未赶到时,便先来了?个郎中为荀婧雪诊治,此人也?是源善堂的大夫,正一脸喜色地从?房中出来,“郎君,娘子无碍,突然?昏倒则是过度劳累,再加之,娘子有喜了?。”
倪承萧愣了?一瞬,而后快速冲入房中。
荀婧雪已经醒了?,端起床头的一碗褐色汤药抿了?一口,苦味上涌蔓延,秀眉频频微蹙。
余光望见一袭身?影,她放下药碗,淡雅一笑:“你、你身?上都、都湿了?。”
“无妨。”倪承萧拂落身?上的雨水,轻身?坐于她身?旁,拉过她的手紧紧交叠,“只要你无事便好。”
“表哥。”荀婧雪拉着他?的手隔着被褥轻置于腹部,眉眼中盈满羞赧与甜蜜,“我、我有喜了?,有我们、我们的孩儿了?。”
“我知?道,我知?道。”倪承萧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畔,“那你可否答应我,不可太操劳,要吃饭睡觉,爱惜自己的身?子,一切有我在。”
“好,但是我、我不累,我、我真的不累。”
她话语急切,使得脸上泛起微红。
倪承萧不禁暗笑,稳稳端起药碗,舀起一勺汤药吹凉送至她唇边:“听话,先喝药。”
江潇潇捂着胸口长舒气,原是虚惊一场。荀婧雪服了?药在床上歇息,她便对照方?子把大夫们配好的药逐一下锅煎熬。
她拿起蒲扇挨个药炉扇风,用袖口擦拭着额角的薄汗,“成屿,你帮我添些柴到最?前面的药炉里。”
喊了?一声发觉并无人回应,又重复几声,“成屿,成屿……”
“你可真有本事。”身?后传来一阵响亮清冽的男音。
江潇潇回头一瞧,见谢临意拎着食盒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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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兀自回头添着柴,嘴里嘟囔:“我能有什么本事?”
谢临意放下食盒,拾起一根干柴添入她方?才所指的药炉下,“成屿自幼便跟着我,你却将那小子哄得对你言听计从?,方?才我来时他?还不肯出去,说要跟在你身?边。还是我说若再不出去我便打断他?的腿,这才跟只兔子一样跑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