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无边际。
而他的余生?,都将灰暗无光。
和光同尘(一)
广阳王、衡王双双被俘, 北境军群龙无首,士气低落,加之朝廷以宽宏仁心招揽劝降, 众将纷纷解甲跪地, 高呼万岁。
牢中的邑国细作耐不住严刑拷打,只能承认与褚家乃至北境皆有互通往来?。
如此,北境与邑国勾结,举兵造反,谋害皇后的罪名便深深坐实,朝廷不但能以谋逆之罪处置北境二王,也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对邑国出?兵。
七日后, 各方兵马陆续集结, 同州城风起?云涌。
大晏诸将挂旗领兵出?征,势要踏平邑国, 为皇后乃至同州百姓报仇。
同州与燕京相隔千里,燕京未闻捷报,整座城仍阴云密布。
星荷左顾右盼, 乘着夜色悄声闪进?了殿中。
温迎垂眸怔神,被带进?来?的风声惊动, 立即起?身拉住来?人的手:“星荷, 你可有打探到阿衍在何处?”
自从那日助他们送兵符出?了城, 她便再联系不上温乐衍, 也不见他进?宫来?探望。
而?傅长璟不知为何, 又一改从前待她的百般顺从,不准她离开宫殿半步, 形同幽禁。她困于深宫孤立无援,更遑论出?宫回府打探消息。
父亲和阿衍是否平安, 她也不知。
星荷咬着下唇,眼底映着细碎泪花,终是不忍道:“公子、公子被关?起?来?了,奴婢使了些银钱与一位禁军小旗,才问出?公子如今身受重伤,说?是、说?是惹怒了王爷……”
“伤势如何?”温迎疾言厉色。
星荷摇头,“怕是、怕是不大好。听闻已遣了御医去诊治,应是无性命之忧。”
温迎神采凝成霜寒,握紧袖中藏着的冰冷之物。
傅长璟每日照例来?陪她一同用膳,今日还未入殿中,便见烛火长燃,暖意浮动,殿内比往日亮堂了许多。
以往,温迎无动于衷,不肯与他多说?一句话,
可今日,她竟亲手为他盛了一碗汤,将碗推至他身前,轻柔道:“今日这汤煨得鲜美,用一些罢。”
他如获珍宝般捧过瓷碗,指尖揉擦过她的触碰过的勺柄,“多谢阿迎。”
温迎眸光一转,压下眼中的锋芒。
她起?身绕至他身后,衣袖带起?一片浮动的暗香,白?皙指节寸寸攀上他双肩,缓缓解开他湿重的氅衣,“衣裳脱了罢,以免染了风寒。”
傅长璟心头微怔,想反手牵过她的手,却被她先一步灵活抽走。
她依旧站于他身后,极具温情的魅惑之音缭绕在他耳畔,“这许多日,我都不见阿衍,你可有见到过他?”
话音戛然而?止,余韵却久未散去。
她在试探他,最后一次。
傅长璟静默片刻,不疾不徐道:“他在城门被暴民?所?伤,我已经派人送他回府休养,你莫担心,已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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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温迎话音突沉,淬满冷冽。
傅长璟未来?得及回头,背部犹被利刃狠狠扎入,冰冷的巨痛之感劈开他的心神。
他张口急促微呼,腥浓的血气顷刻弥漫殿内。
温应手持短刀,稳稳刺入他背脊,黏腻的鲜血顺着刀刃沾染她满手。
她神情果决,眸中幽光闪动:“你骗了我三年,如今还想骗我?你是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我的家人?”
傅长璟后齿紧扣,疼痛侵吞他的心神。
他并未反抗,而?是静坐在此,闭眼问出?一句,“阿迎,你那日主动进?宫,说?往后愿与我相伴,是真?心还是假意?”
哪怕她的回答与态度昭然若揭,他还是渴望听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自从你欺瞒我、利用我的那刻起?,我对你便再无半分真?心。”温迎靠近他,一字一句击入他耳中,滚烫泪珠垂落在他颈间。
“皆是虚情假意,虚与委蛇,我厌恶你。”
“好。”傅长璟似是认命般冷嗤一声,果断起?身。
温迎猝不及防,未来?得及抽刀。手腕猛然转动,刀落于地上,震出?刺耳猎响。
傅长璟扶着桌檐,艰难弯身拾起?那把银白?短刃。重重拉起?她的手,掰开她战栗的掌心,将沾满血的刀重新塞入她手中。
“你厌恶我,你恨我,来?,那你杀我。”他攥住她细嫩的手腕,指引着刀尖刺入心房。
温迎诧异失措,哭喊嘶吼:“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口中说?着,握刀的手却是松动了几分。
傅长璟步步挺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