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每位客人用餐的筷子这些,全都是他亲力亲为。
孟父孟母乃至整个孟家都很重视这个程若绮这个儿媳妇,先不说程家后面是家世闻名整个北城的晏家了,就拿自家儿子孟家谦来说,这可是他打小就偷摸喜欢的姑娘,盼了多少年才娶回家的,他们自然是会把人姑娘捧在手心里。
卓淼在出租车上接了个医院的电话,在酒店旁边的过道接了会儿才结束通话,她把手机放回包里,踩着少穿的高跟鞋往酒店大厅去。
距离婚礼开始还挺长时间的,进去的宾客很多,皆是穿着正式。门口一幅巨大的迎宾海报,新娘貌美娇艳,新郎高大帅气。
卓淼记得,孟嘉谦实际年龄比程若绮小了两岁,听说还在上小学时为了能和喜欢的“姐姐”同一年级,哭着央求父母找关系让他跳级呢。
正要抬脚往里面走,后面忽然传来的声音成功绊住了她。
“西繁哥,我们现在才进去应该不晚吧?都怪我不会开车,还麻烦你去接。”
“不晚。”
去接邹然还是晏老给晏西繁派得“任务”,不说未来能不能成为一家人,但这好歹是他老友的孙女,大老远过来一趟,可不能够怠慢啊。
明知没必要,可卓淼还是转过了身,看着缓缓走来的一男一女。
穿淡粉色小礼服的女人她见过,也就是程若绮所说家里人要给晏西繁撮合的邹然。
他们走在一起,不算太亲密,肩膀间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女生仰头看着晏西繁说话,而他会礼貌地、微微侧着脸去听,这一幕看起来和谐且又美好。
卓淼的情绪隐没在傍晚的夕阳中,眼睛被光照射着即将要变得酸胀模糊,她暗自将手握成拳,可正要收回目光转身的那瞬,晏西繁却与她对上了视线。
他眼中饱含着极致的冷静与淡漠,卓淼心中的酸涩逐渐侵蚀了理智,她忽然就无法克制住自己,目光笔直地盯着晏西繁。
而晏西繁却没再看她,携着佳人与她擦肩而过,留给她的只有那些无法和过去一笔勾销的痛。
从前从前
二零零七年,九月,暑假。
上完三号桌另加的米饭,卓淼回到山庄后厨的门口,背倚靠在贴着瓷砖的墙面上,鼻间缓慢呼出口气。
左手边的方向是员工通道,外面是没铺上水泥的黄色泥土地,零零散散种了些和后山一样的小果树。
这时候太阳快落山了,吹进来的山风裹挟着丝丝凉意。
“二号包房的田螺闷鸡好了!”传菜的窗口传来一声粗犷的吆喝。
卓淼立即走过去端起垫在砂锅下的托盘,转身往二号包房走去。
这间包房只有两位男客人,是老板的朋友,点得都是这边的招牌菜。
卓淼敲门进去把菜放好在圆桌上。
“姑娘,屋里还是有些热,麻烦再调低点空调。”正要走,其中一位穿着白衬衫,戴着副银边眼镜的中年男人喊住她。
“好的。”她走到立式空调前,整个人对着出风口,冷气扑面而来,让人浑身毛孔都舒服得战栗起来。
放在-键上的手不自觉慢了下来,速度是比往常慢了好几倍。
卓淼打开包房门出去的一瞬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六点钟来的那几批客人的菜都差不多上完了,她看了眼站在外面供客人娱乐的乒乓球台边的领班和梁婉,然后走到侧门门口坐下继续剥上午工友们去挖回来的那一车竹笋。
距离开学还有三天,卓淼来这个山庄打暑期工是梁婉介绍的。
梁婉没有参加高考,提前了两个月独自一人来到北城,在影视基地干了两星期的群演,觉得钱少又累糟心事又多就暂时没干了。
因为她当时很需要钱,之后经人介绍来到这家山庄,工钱虽说比群演高不了多少,但至少吃住都稳定,能存点钱。
卓淼和梁婉从小一起长大,在大家都无忧无虑只知吃喝玩乐的年龄段,她俩已经确定好了心中的目标。
“阿淼,以后咱俩一块儿上北城,你念你的庆大,我去我的电影学院。”
可没过多久,梁婉的家人便不准她上学,她家条件不好,梁母说镇上的纺织厂招女工,让她进厂打工补贴家用。她不肯,各种方法都用了也行不通,最后是卓淼去把班主任请来给梁母做了几天思想工作,才准许梁婉读完高中再进厂。
梁婉是个胆大的人,心中有梦想,她怎么可能甘于在一个四五线小城市的小镇上过完自己的一生。
不给上大学又怎样,没有人规定当演员一定得是要科班出身,她这么年轻,能吃苦,继续当群演跑龙套也不是不能出头。
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