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吗?
“嗯,她的确有过人才能,验尸技术非常高。”
宋心慈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虽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她作为现代人自然不会觉得仵作这职业有何低贱之处,但对于土生土长的应淮来说,承认自己未婚妻是仵作还是相当苦难的,可他却未曾犹豫一分。
而她更是亲眼瞧见这位面色剧变,满脸不可置信,但那惊讶也只维持片刻便转变为鄙夷与嫌弃。
应淮却丝毫不介意,转而向宋心慈介绍:“这位是大理寺少卿许子坤许大人。”
宋心慈再次屈膝行礼,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因自身的职位而自卑。
许子坤却依旧仿若沾染什么脏东西般的避开两步:“好好一小姑娘,怎的做这个?”
宋心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正欲开口,却听应淮道:“仵作为死者伸冤,言死者不能言之事,只因与尸体为伴,便要受少卿大人这般轻蔑?若没有仵作验尸取证,少卿大人怎可安然坐高堂之后主理案件?”
许子坤语结,尴尬的赔笑两声,听闻她是仵作时便立即忘记她除了是仵作还是这位世子的未来太子妃,不过,思及此他便越发觉得这世子的口味刁钻的很,这都城贵女无数,其中补发美貌有才华的,可他偏偏都看不上,最后竟然看上一个仵作,当真是闻所未闻啊!
他再次转头瞥一眼面目俱冷的应淮,心里觉得黎王府这一脉大约是要从世子这一代要开始没落了,当真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有恃无恐,娶一个仵作,还真是……大燕朝第一笑话。
宋心慈将许子坤一系列的面部表情和眼神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也猜测到他的所思所想,忽然便记起以前邻居大妈要为她介绍相亲,得知她是法医后满脸惊慌,只应付的告诉她会留意合适的人,自那之后那大妈再没出现,周边喜好说亲事的大妈也自动将她忽略。
在民风开放的现代,法医都鲜少能被人接受,更遑论这守旧封建的古代了,与自己定亲成亲,他定然是要承担无数谣言与压力的。
她目光转向应淮时,应淮也恰巧转过来,四目相对间,应淮朝她微微一下,牵着她的手也微微用力握了握,以示安慰。
两人在许子坤的假笑下进入正厅,婢女立刻端上茶水果点,宋心慈是仵作,照许子坤的意思,她就不该进门,可她不仅进了门,还被应淮牵着手坐在自己身边,眼瞧着许子坤抽搐的面容,宋心慈只觉一阵快意。
趁着他们二人谈话之际,她转头看周围环境,这正厅非常大,装点却是古朴大气,看出丝毫奢华之气,门框梁栋上甚至还有多处掉漆,可见主人并非奢靡之人。
只是……
宋心慈将目光移向许子坤,这人身上衣袍的料子却是上上等的,就连头顶发簪和腰间挂饰也都是上上等的玉,可见没有奢靡之气的该是老丞相,而非面前这皮笑肉不笑的假面人。
外面传来仆从的通报,说是丞相来了,而老丞相的到来很快便验证宋心慈的想法。
许明礼虽已八十六,但身体还算康健,他一身半旧粗布长袍,腰间未系腰带,笑容满面精神奕奕的跨步而来,三人立刻起身相迎,他却笑着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自然走至上首位置坐下。
坐下后,宋心慈小心翼翼观察许明礼,他耳朵不大好,应淮和许子坤与他说话时都提高了嗓音,而她发现他的右眼瞳仁发白,该是得了白内障。
除此之外,她也发现老丞相无论是面相眼神都极为和善,并非那种笑里藏刀,表面老好人的人,他该是真如应淮所说的那般并未有野心。
可老丞相没有,却不代表他底下的子孙没有,比如面前这位少卿大人,第一眼见他时,宋心慈便有种浑身扎了刺般的不舒服,尤其是在他还未得知自己是仵作时那看向自己的眼神,仿若在看猎物一般。
猎物?
难不成……
她忽然有了猜测,心便一点点往下沉,跳的也是越发快了。
正在她思考着要如何更深入的调查时,却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连忙回过神,却见应淮满脸担忧看向自己。
“怎么了?”应淮见她面色发白,呼吸不稳,极为担心的问,“可是哪里不舒服?”
宋心慈正不知该找何理由,听闻此话连忙起身朝许明礼屈膝告罪:“民女忽感胸口窒闷,这才有些走神,还请丞相赎罪。”
许明礼却是摆摆手笑着说:“无妨无妨,我方才见你一直盯着老夫,莫不是被老夫这眼睛吓到了?”
“并不是。”宋心慈抬头笑着说,“丞相慈眉善目,温暖和煦,我怎会怕呢?便是真的怕也是怕权势,而非丞相。”
许明礼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