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叫苦连天,时不时的便有人摔倒在地,滚的满身满脸俱是雨水泥浆,倒是给这一路上增添不少乐趣。
待他们一行人艰难行至山脚下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上山的路比宋心慈预想的倒是轻松不少,因鹿云山丛林密布,枝叶如盖,倒是遮挡不少暴雨,虽路面依旧湿滑不易行走,但没有暴雨打在身上也是轻松许多。
宋家别院在鹿云山半山腰处,不高也不低,待他们全数抵达别院时已经天已大亮,众人疲惫不堪,才一进入院中便一个个跌坐在廊下呼呼喘息,再互看彼此身上脸上沾的泥水皆是发出劫后余生的笑声。
宋心慈担心冒雨一路行来的李氏生病,顾不得休息立刻命她的贴身婢女为她更换干净衣物,期间又令其余婢女去梳洗换衣后过来更换,匆忙却又有序的烧水,煮姜茶,收拾屋内一应物什,不过一个小时便收拾妥当。
四十个多人皆是轮流更衣沐浴,喝姜汤,倒是没有出现生病的情况,而原本有风寒征兆的宋心慈也安然无事,唯有李氏发起了高热。
因没有大夫在身旁,宋心慈忧心母亲病症,同时也忧心城中百姓,他们这些高门大户尚有这鹿云山别院可供栖身,城内百姓却是无处躲藏,这水患对他们无异于灭顶之灾,他们生活本就已经十分不易,又遭此劫难,只怕城中又要多出许多难民与老幼孤寡了。
“小姐,夫人高热不退,需得请大夫才可,您快去看看吧!”桃雨满面担忧,夫人生病,小姐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大好,老爷又不在,若小姐再倒下,可就真的要乱了。
宋心慈只点头道:“我知道了。”
“小姐不去看看?”
“我非大夫去看也无用,你们好好照顾母亲,我自会想办法找到大夫来。”宋心慈是法医,却不是医生,自然不敢妄自为母亲诊治。
而这原主的记忆里虽有这别院,却记忆并不多,她本就鲜少出门,偶尔来此小住也只是在院内,便是连山上风景都甚少去看,她的生活当真无趣的很,至于这别院周围住的是什么人家,她就更无从知晓了。
他们方才过来时,宋心慈注意到左右两侧的别院皆是有人居住的,距离也不远,便决定去看看。
也不知邻居有没有自家大夫。
“半烟,你与我出去一趟。”
宋心慈令半烟拎着从家中带出来的糕点出门,先去右边瞧了瞧,得知对方是工部员外郎家女眷,家中也没有大夫后,依旧留了些糕点后才离开,这时用不上,不代表之后还用不上。
左边的别院要比宋心慈家和员外郎家的更大一些,该是身份地位更高一些的人家。
敲门之后不久,院门传来声音,不多时,一个小厮将门开条缝,见外面只站着两名少女,便放松了警惕,将门开的更大了一些。
“两位姑娘有何事?”
宋心慈摘下头上兜帽,询问:“请问此处为哪位大人的别院?”
“这并非哪位大人的别院,小人主家姓宋……”
宋?
宋心慈正疑惑之际,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阿四,请门外的姑娘进来。”
“姑娘请进。”
宋心慈与半烟进入院内,远远便看见宋阔一身圆领白色长衫,腰系银色绣祥云纹腰带,长身玉立,俊美异常。
见到是他,宋心慈反而松了口气,只是她四下望望,这院内布置简单,也不见有人出入,怕是没有大夫的。
“这是……你的别院?”宋心慈问,见宋阔点头,抬步朝自己走来,她继续道,“我原是想来问问看有没有大夫的,看这情况,怕是没有了,如此,我便告辞了。”
这人虽看着温和如玉,可宋心慈总能嗅到他身上一股奇怪的味道,似香非香,令她十分不安,便不愿与他有过多交集。
“等等。”宋阔大步跨到她身边站定,微微弯腰含笑的望进她眼底,像是要看透她心事一般,宋心慈后退一步,心里生出厌烦来,却听他缓声道,“你未曾问我,又在知没有?”
宋心慈抬头看他,漆黑的眼珠异常明亮,满是希冀:“当真有?”
边上站着的阿四接口道:“我们公子自小身体不好,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大夫,自然是有的,小人这便去请。”
宋心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上下打量宋阔一眼,道:“看你身强体壮,竟是个外强中干的。”
宋阔先是一愣,随即便大笑起来,抬起折扇在她额头轻点一下:“方才看你一副端庄模样,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如今这才像你,还是这般好,那些端庄贵女当真无趣的很。”
“你这话明褒暗贬,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不就是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