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淮见她迟迟不做声,上前两步站在她身后,悄然握住她的手,不知是因为天骤然降温的缘故,亦或是她心中有所担忧,她柔嫩的小手异常冰凉。
“别怕,有我在。”
宋心慈心中一暖,狂乱跳动的心也被安抚,但还是倔强的稍稍偏过头小声道:“我不是怕,是担心。那个人……”
话未说完,宋心慈心头猛然一跳,忽然记起一人来,越想越觉得那人极大可能就是他们一直在寻的人。
也正因为有那个人的存在,即使被抓,宋阔也依旧能泰然自若,甚至敢在大殿之上说出如此狂妄之语,她原以为是他性格本就如此,现下想来该是因为他有足够的底气。
想明白这些,宋心慈便难掩心底愤恨之色,松开握着应淮的手往前靠近宋阔两步,弯腰盯着他含笑的双目:“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告诉皇上,然后杀了你,无论你有什么后手,都再无用处?”
宋阔依旧笑的肆意,毫不在意的微微歪头看着她:“无妨,便是我死了也有你们这些人陪葬,不亏。”
宋心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她站直身体看向大殿外,轻声道:“带朱顺志。”
朱顺志本是纸新郎案的凶手,以他犯下的罪孽早该斩首,但此案宋心慈心中总觉有古怪便一直未将他交于刑部问审,如今皇上也在,便交由皇上主审。
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活早已让朱顺志变了个模样,原本圆滚滚的身材如今却是瘦成了皮包骨,一身囚衣满是血污,头发散乱打结金毛狮王一般,因他认罪的极快,倒也没受什么皮肉苦,不过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待久了,精神状态总是不大好的。
拖着沉重的脚铐进入大殿,他似是十分惊恐,头几乎垂到地上,全身更是不住发抖,使得手腕上带着的手铐叮当响。
待他跪下行礼后,宋心慈方才询问:“朱顺志,你可认得你身边这两位?”
朱顺志呼吸一滞,头也不抬的只一味摇头,似是十分慌怕的模样。
宋心慈倒也不急,只淡淡道:“我知纸新郎一案中你并非真正凶手,你之所以愿意顶罪不过是因为你妹妹被人所控制,我说的是与不是?”
朱顺志全身一僵,随即颤抖的越发厉害,掩盖在乱发下的双眼忍不住瞥向身侧之人,但也仅一眼便立刻转向地面,这里的任何一人他都得罪不起,既然已经认下罪行,便是今日再反口他也依旧没有活路,倒不如就此认下,还能保住妹妹。
宋心慈并不心急,只转身面向皇帝躬身跪下:“皇上,民女需要呈上证物,但因这证物实在不堪入目又恶臭盈鼻,恳请皇上暂避。”
“无妨。”皇帝笑盈盈的说,心中对于接下来的证物已经有数。
宋心慈转头看一眼应淮,见他微微颔首方才命人将证物呈上。
一股恶臭自殿外涌入殿内,顿时大殿之上的人皆是眉头紧皱面露不适,但因不能失礼于殿前只能拼命忍住,可随着恶臭逐渐浓重,终究有人无法忍受干呕连连。
边上的黄公公早已递给皇帝一方锦帕,又给他口中含了姜片,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面色难看,看得出在艰难支撑。
小黄门端着一木箱放在朱顺志面前地上,一阵阵恶臭直钻鼻孔,朱顺志侧头避开却依旧险些呕吐出来,被边上的小黄门以帕子捂着嘴硬生生又吞了回去。
“打开!”宋心慈倒是面色平静的很,身为仵作,这点尸臭还是可以忍受的。
木箱盖子打开,迎面扑来的恶臭使朱顺志和边上的宋阔宋泽俱是无法忍受,胃里剧烈翻涌,但到底也算世家公子努力忍忍便也忍住了,只是宋泽自小备受宠爱,从未见过如此污秽之物便转过头不肯多看一眼,更甚至往边上挪出去许多,远远避开,只心中好奇这究竟是什么人的尸体。
“睁开眼睛看看,这就是你豁出性命要保护的妹妹。”宋心慈忽然稍稍提高声音,言语犀利道。
听闻此言,原本一直按捺的朱顺志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脖颈筋骨仿若忽然生锈了一般咔咔响的艰难垂下头,当他看到木箱中那颗腐坏严重,但依稀可辨模样相貌的头颅时再无法压抑情绪,喉头发出一阵咕咕声后转身扑向跪在左侧的宋泽。
朱顺志的手尚未碰到宋泽便是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按压在地,他兀自激烈挣扎,双目通红:“你答应过会好好照顾她,你答应过的,她才八岁,八岁呀!”
宋泽撇撇嘴,满脸不屑一顾,侧着身体嫌恶的避开他:“分明是你妹妹命不好,得病死的,与我何干。”
“得病死的?”宋心慈朝那端着木箱的小黄门摆摆手,他立刻得令的捧着木箱一路小跑的离开,而大殿上守着的宫婢也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