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痢疾,咱们村里已经有五户人家得了那病,也不知病源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传染,如果再控制不住,病人一多,咱们就得上报官府,到时候被判定成时疫,全村都得被封村放火烧死!”
提到此事,杜大夫那刚得了医书的火热的心又凉下去大半。
“病倒是好治,我开的药喝了就见效,可不知为什么,那几个得病之人总是反复发作。”
“上午好了下午就又闹肚子。”
“只有找出病源才能治彻底啊!”
白喜云心里一突,痢疾?是她知道的那个细菌性痢疾吗?
她上一世,因为工作太忙,误食了冰箱里一个早就过期的午餐肉罐头,当天下午就进了医院。
被判定是细菌性痢疾。
没想到这个时代,痢疾控制不住的后果竟然这样严重。
但什么原因导致的痢疾会短时间内反复发作?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道干涸的漏出些许河床的甜水河。
她眼珠一转,接着问道。
“杜大夫,你说的那什么痢疾,是哪几家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这病人与人之间并不传染,但碰到病源倒是极容易,你最好不要去那些人家里,否则怕染上痢疾。”
杜大夫嘱托道。
白喜云心里熨帖,杜大夫是个很有医德的人,值得交好,她干脆不再藏着掖着,开口道:“您放心,我知道痢疾病源很危险,不过,只要不乱入口东西自然可以防范。”
“实话跟您说,我对病源有些猜测,想去得病的人家里看看是不是我猜的那样。”
杜大夫刚刚愁云惨淡的心又火热起来:“你知道病源?是什么!快,快跟我去见村长!”
杜大夫激动万分要伸手拽她,白喜云连忙阻止:“只是猜测,不能确定,你先告诉我病人家在哪儿,我去瞧瞧。”
杜大夫有些尴尬的收回手道。
“说起来,其中一家你们还沾亲带故的,就是你公爹堂兄弟的大儿子程二哥家,他儿媳大树媳妇还跟你闹过不愉快。”
“原来是她家呀!我去瞧瞧。”
白喜云从杜大夫那出来,直奔程二哥家看看水缸,刚到门口,她就确定病源就是河水了,程二哥家门口有很多浣洗过的水,被泼在地上,水早就干了,可水里的蝗虫卵一颗颗分散在四周土地上,仔细看,就能看出来。
白喜云有了猜测,正要去找村长,可巧迎面碰见村长的大孙子,大娃。
男孩一见他火急火燎跑了过来:“婶子,我找您半天了,您跟我来,我爷爷要问您河水过滤的事儿!”
白喜云了然,村长看来也发现了病源是河水,不然村长也不会找她。
她跟着大娃走了没一会儿,到了河边,村长正站在河边唉声叹气,周围围了不少村民,叽叽喳喳吵着。
“村长,井水实在不够喝啊!每人每天一桶水,还得浇地,我家那口子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偷用河水,谁成想,竟然喝出病来了!”
“村长,就那点井水,我们全家人连个野菜汤都不敢喝,本来吃就吃不饱。如今连喝水充饥都不成,这河水我们用了多少年,怎么偏偏今年就不能喝了呢?我儿子的病咋就是喝河水喝得呢?”
“井水每天都在下降,这么大一片河水还不让用,河水怎么可能出问题,我看是干旱惹得疫病,才不是什么痢疾,更不是河水有问题!”
众人七嘴八舌吵在一起,白喜云探头瞧见,大伙儿全都在说喝河水怎么得了病,吵的最凶的不正是大树媳妇和她婆婆王婆子。
村长被嚷嚷的头都大了,大呵道:“都别说了!”
“你们一个个都说得是因为干旱,非不信河水是病源,围着我要说法,可是你们几户的病人都喝过河水,而没有生病的人家都喝的是井水,这不明摆着是因为河水染的痢疾吗?”
“还非说是疫病,不是痢疾,我告诉你们,你们想死可以,但别拉着村里人一起死,我朝有律令,有地爆发时疫,就得上报官府,封闭路通,若半月不能愈,就要锁村放火,你们闹可以,那就一个都别想活,大家一起一把火烧死完事!”
村长一番话镇住了周围喧闹的村民,这下没人再敢说什么,白喜云此刻也连忙从外围挤了进来。
村长见到她眼前一亮,刚要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转头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先回去吧,如果白婶子过滤河水的法子有用,我会挨家挨户通知,到时候你们再用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