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赵婶子是打算进一趟镇上买些吃食再坐牛车回去的,但是经过刚才的事,自己家又刚得了那一筐银子。
她现在不敢靠近人群。
白喜云和芳娘则是单纯不好意思,那么大一堆东西,人家赵家兄弟走着给你推回去,哪有你坐车的道理?
一行人都沿着来时路往回走,路上偶尔也碰到几个散开的难民,但是他们人多还有青壮年,也没人敢惹。
赵婶子看着板车,百思不得其解,她问白喜云:“白妹子,你家要那么多竹筒干嘛呀?”
白喜云原本来想自家闷头做大事,但因为赵婶子刚才帮她教训王小荷,赵家兄弟还帮她把东西运回村子。
她和芳娘对视一眼,见芳娘也跟她点头,白喜云便道。
“村长说咱们今年可能闹蝗灾,我怕到时候没吃食,就想现在能囤的时候多囤点。”
“可巧因有那位老爷的关照,我家现在也算有点家底,不缺粮食,所以我就想变着花,囤点菜肉之类的东西吃。”
“前几日我偶然学了个把刚煮出来的菜新鲜存下来的法子,叫做罐头,那法子只需要把菜肉都放到锅里煮好,然后灌进用热水泡过的小罐子里,用黄泥密封住,能把做好的菜存放一年,我买那些竹筒就想用来做罐头。”
赵婶子有点纳闷,谁家灾荒不是吃干粮,哪有肉呀,菜呀的,这些东西到时候都不如干粮饱腹,如果村里断水,怕还要逃荒呢,拿着还累赘,现在费这劲干啥?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样问了。
却听白喜云笑着说:“赵婶子,咱们穷人家灾荒吃不起饭,所以爱吃占肚子的干粮,穷人家逃荒就靠两条腿走,所以嫌杂物累赘,可若咱是富人呢?”
“程五叔有牛,村长家都有驴,他们都是有家底的人家,让畜生拉车,不费人的劲,有银子在手,也不缺粮食,到时候真逃荒了,他们两家除了干粮,肯定还会拿肉干菜干保证伙食。”
“我如今有了银子,自然也想像村长他们那样吃的好些。”
“再说了,今年闹旱灾闹得这么厉害,粮食肉菜那价都快涨成黄金了,我也是趁现在什么都还能买起,想多备点,总比到了那时候手里有银子,却只能苦哈哈吃干咽菜比较强。”
赵婶子听了也是连连点头,也对,她家现在有那么些钱,就算她家如今米面省着吃能吃好几个月。
她也不想省!
毕竟有银子,干啥不敞开了肚皮吃?反正今年年景不好,逃荒的份大,到时候真有银子想吃又买不上才不舒坦呢!
想到这赵婶子连忙道:“白妹子,我也想做罐头,不知道你能不能教教我?”
白喜云捻熟的拉过她的手:“当然行啊!”
既然她把事情说给赵婶子,就有带赵婶子一起做的心思。
一行人走了半天才回了家,已经是将近吃午饭的时候,白喜云路上从系统里买了十张肉馅白面饼子,二十个大肉包偷偷塞到板车里。
等到了家,她从板车里摸出来饼子和包子,说是在镇上买的,分给赵家一半,其余自己家留了一半。
就当是答谢赵婶子俩儿子帮她推车回家。
一开始赵家不愿意收,但因着确实忙了一早上,白喜云又非说做中饭太迟了,这东西是谢他们的,赵婶子才极为不好意思的收了。
回去财大气粗的把家里所有蛋都打了,简单的做了个鸡蛋汤,给她送了半锅这才完。
两家人吃饱喝足,下午开始在院子里起个村里做席的大灶台,打算做罐头,村里的农席的灶台和家里的普通灶台不一样。
村里席面最少八个菜,砌的灶台要能供应上厨子出菜的速度,于是有一种连烧灶,斜着砌,呈阶梯状,开两到三个台面,烧火口在最底下那一阶,热气阶阶上升,给三个灶台供热,最后从最高阶灶台的烟囱口跑烟。
白喜云指挥程金鸣和赵丰粮砌了这样一个灶台,又将两家人平日用的铁锅都架上,把自己今日买的也架上,就开始试着炒菜。
食材刚拿出来,赵婶子就瞪大了眼睛。
“乖乖,这柿子,这茄子,这白菜,土豆,豆腐,粉条……”
“白婶子,你这都是哪来的?村里现在就种得出菜了?”
白喜云早就猜到赵婶子会问,于是面色如常的撒谎道:“那位老爷赏的,我藏在板车里,用竹筒盖着,没被那群难民发现。”
赵婶子一脸喟叹。
真不愧是京城来的大老爷啊!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