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子瞟了眼桌子,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看的染蓝布,一整套茶盏,还有活猎物。
她拿的那几个破碗哪儿比得上人家的东西,说能换,怕是可怜她才这样说,但一想到家里的情况,她咬咬牙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
“白婶子,我就想要粮食,不求粟米,高粱啥的,糠也成,菽也成,能吃就成!”
白喜云认认真真记下来,想着这些东西换多少粮食才能不引起众人的怀疑。
却不料她的沉默,让张婶子慌了神,她看了看那一堆东西,又看向看不清神色的白喜云,最后“扑通”给她跪了下来。
张婶子捂着嘴巴,哭了起来:“白婶子,我知道这些玩意它不值几个钱,但是我还是想求你帮帮我,白家村闹疫病,我爹娘弟弟一家没法子,求到我家来了,去请了杜大夫,说是那有蝗虫卵的喝水喝出来的痢疾,家里为了给他们治病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我也是没辙了,才想得找到你这边来,若不是我实再没什么东西可拿,也不可能拿这堆破烂糊弄你啊!”
白喜云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扶起来,可怎么拽都拽不起来,她心念一转,信口胡诌道。
“你放心吧,这碗啥的虽然不值钱,但里面那个陶罐子是有来头的,那位老爷出手阔绰,能给你换不少粮食吃!”
张婶子一听,亮了眼睛:“真的,白婶子,你不是唬我吧!”
“唬你做什么?你且看那天粮食多不多就完了!”
听了她的话,张婶子半信半疑的才从地上起来,抹着泪走了。
那堆破瓷碗的来头,她怎么可能不清楚,但白婶子话说的那样真,让她不禁抱有一丝希望。
也许,真的有一个陶罐来头很大,能换好多粮食呢?
抱着这个想法,张婶子步履沉重的回了家。
白喜云眼看日头高悬,应该到中午了,就带着东西,拉着两辆马车回去吃午饭。
家里赵婶子和自家几个孩子还在做罐头,两家人的罐头都被整整齐齐码在厨房里,厨房因为罐头堆积,已经不怎么用了,现在都直接用院里的灶做饭。
白喜云洗了手,拿了几个盘子,到锅边把罐竹筒的菜盛了几盘出来当午饭吃。
赵婶子正忙着,看了眼车上鼓鼓囊囊一大堆的东西,一脸意外:“我去的时候还没啥东西呢,怎么一下子就变这么多了?村里人也是,当初一个两个都怕你坑他们不乐意!现在都跑来求你。”
白喜云正摆菜放盘,听了她的话,无奈的叹气:“那一大堆都是张婶子送来的,她家里近期出了点事,收整出一堆东西想多换点粮食。”
芳娘给大家盛好饭,端到饭桌上,而后过去扒拉开张婶子送来的包袱,看到一堆破碗,当即皱眉不乐意道:“娘,这张婶子坑你呢吧,一堆破碗也好意思拿得出手?你相熟的那位老爷又不是收破烂的!”
她暗乐,咋不是呢?
但回想起张婶子可怜兮兮跪着求她的模样,她又摇摇头:“我看张婶子也是没有法子才求到我这来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程老三不知怎么的,想到了程二牛,他顿时觉得眼前的饭不怎么香了,用筷子摆弄着碗。
“娘,你可别瞎发善心,别像我似的,对程二牛那样的人掏心掏肺,最后可好,被人差点偷了家!”
程金鸣正吃着饭,听弟弟这么说,一本正经开口:“你是你,娘是娘,娘没有你这样糊涂。”
宝娘认认真真的点头表示赞同,赵家兄弟俩也跟着点头,异口同声道。
“对,婶子没有那么糊涂。”
被怼的程老三默默端起碗,扒拉一大口饭进嘴里,恨恨的嚼着,看的赵婶子和赵老汉乐不可支。
热热闹闹吃完饭,白喜云带着程金鸣和赵丰粮驾着马车去镇上。
为把系统里的米粮拿出来,她要去镇上过个明路。
等到了镇子口,几人听到衙役报出来的进镇子的费用,皱起了眉头,费用又贵了,之前一人两个子儿,现在一人要五个子儿,镇子门口已经堆满了北方边镇来的难民。
个个瘦得面容枯槁,脸颊深陷,麻木又呆滞的目光在看着她带两匹马走过时,眼睛直冒绿光。
可看到白喜云旁边的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后,顿时低下头,不再敢起其他心思。
白喜云见状,沉思片刻,她本来想一个人进城把粮食变出来,如今看来,一个人太危险,她还是带着其他二人比较好。
她索性从兜里掏出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