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一路呼啸穿江城而过,米勒开着车,坐在副驾驶的苏珊沉默着,后面的梁泯也一句话没说。
苏珊在想着刚才女人的话,“我总有一天会把你送进精神病医院……”
因警报拉起,路两旁本来行色匆匆的路人都驻足朝着警车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道路前面的行车也自发给呼啸而过的警车让道放行。
梁泯的车队刚到警队,杨刚走楼梯急匆匆下来,下到最后一个台阶,正好把梁泯、苏珊、米勒和被羁押的凶犯堵个正着。
杨刚扫了一眼众人,“一死一伤,案件轰动了各个层面,上面要求尽快结案。”
梁泯,“凶犯当场已被控制,”回转身对羁押警员沉声命令道,“带到羁押室。”
杨刚随梁泯的喝声看了一眼凶犯,凶犯也同样扫了眼杨刚。看得出来杨刚也一副不敢置信,这样的女人,致一死一伤。
杨刚拖下声音,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不可思议,“我指的是,社会层面的结案,这样恶劣性质,绝不允许扩散,引起不良社会效应。”
梁泯,“我会的,只不过最近人手有点紧……”
“人手紧,怎么可能,”杨刚看了看梁泯身后的苏珊和米勒,最后看向苏珊,沉声喝道,“你不会还沉在严实的案件吧,不是告诉你,尸检结果是自杀,那个案子已经可以定性了吗。”
苏珊,“你真应该去今天的案发现场看看,”说完一转身自顾自地回自己办公桌了。
梁泯和米勒也丢下杨刚,准备各自回自己的办公室和办公桌。
杨刚看了看苏珊和梁泯,最后说道,“米勒来趟我办公室。”
米勒停住脚步,两脚并拢,“是,”但随后说道,“我在这里也可以跟您汇报,案发现场,凶犯当场扬言,后悔杀人犯法,没早点把人送进精神病院了事。”
苏珊注意到杨刚重重把手扶在楼梯扶手上,但也只是几秒。
米勒说完看着杨刚,意思是还要去您办公室吗,杨刚沉默了会儿,“去忙吧。”
杨刚最后一个台阶没下,折身回办公室,上楼梯时,看了一眼坐在办公位置上的苏珊,像是若有所思。
那个位置,自己从一入刑警队就坐在那里,坐了五年,五年里,自己奋不顾身扑在案发现场,可谓是不分昼夜,风里来雨里去。
可是换来的结果是什么,想到这杨刚咳嗦了声,手不由扶向胸口,那里堵得喘不过气来,像是堵得肺都要炸了。
那是枪子打穿右肺叶片留下的结果,杨刚清晰记得。
自己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一个月后终于醒来,终于能转到普通病房。
自己睁开眼看见的是一贯平静,慈目的母亲短短一个月,头发全白了。
杨刚喊了一声,“妈!”母子两人瞬间都潸然泪下,母亲见杨刚能醒来,欣慰之外,还有一丝愁容始终挂在脸上。
一开始杨刚不知道那愁容是什么,直到病房的门被推开,有人进来,母亲连忙起身,笑脸相迎。但来人歉意地看看他们之后,拎着东西朝里间别的病床走去。
母亲这才又颓然坐回椅子上,眼圈不由再次红了。安慰杨刚道,“监护室不让人探望,除了梁泯和苏珊俩来过一趟,没人来看望也正常。现在转到普通病房了,很快会有人来的。”
杨刚这才意识到,母亲刚才脸上愁容是为了什么,自己中枪后入院这一个月来,居然除了梁泯和苏珊外没再有一个人过来看望。
杨刚虽安慰母亲,“计较这个干什么,刑警队本就不同别的部门,大家都很忙,不来也正常。”
嘴上虽这样说着,但心里难免泛出一丝凉意,母亲拽拽杨刚已经被自己刚才整理好的被角,埋怨道,“所以说,一开始你爸和我都反对你去刑警队,你非不听……”虽埋怨,但语气极其温柔,知道这时候绝不是埋怨儿子的时候。
“您的儿子,您还不了解。”杨刚说这话时明显没有当初老爷子反对他时那种底气了。
“真的不用我去打招呼,”杨刚父亲,身任**省公安厅政委。
“不用,没有您的关系,我在警界也一定能混到您的位置。”
“臭小子,什么叫混,”杨刚的父亲笑了,但这笑容里却含着苦涩。
杨政委看着血气方刚的杨刚,“摔摔跤也好,摔跤了才能长记性。”
当时杨刚不理解父亲说这话的语气,现在似乎有一点明白了。
杨刚想到这莫名地对母亲有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