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都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马上就到鸡鸣了,你怎么还在阳间!”
阴差麦冬一股黑烟出现在沈律川身旁,脖子都急红了。
他虽干着阴律司的活,长得却白白净净的,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活着那会儿,也是无数少女梦中男神。”
他只要不拿他的锁魂钩,即便是在阳间行走也不会让人误以为是个鬼阴差,专门做着勾魂引路的勾当。
麦冬在19层的火池旁等了许久,还是不见沈律川的影子,才急的从阴间赶到阳间来。
今日是阴月十五,每当这日的月圆夜,沈律川不论在哪里都要赶回酆都19层。
沈律川垂下眸子,回头看向麦冬,星星点点的鲜血与他冷白的皮肤相衬,一双眼睛沉静如月光。
“冥都王,你身上的毒虫发作了,快点同我一起回酆都19层。”
麦冬本身来之前就心急如焚了,这会儿见沈律川毒虫开始发作就更加的急切了,他拧着眉头,还没等沈律川反应过来就带着他和旭哥儿一同回到了酆都19层。
“爸爸,你怎么样了?”
旭哥儿一张小脸急的红扑扑的,见沈律川的吐了一大口的鲜血,旭哥儿就更自责了,要不是今天他出来找妈妈,爸爸就不会毒虫发作了。
沈律川轻笑两声,毒虫在他的身体里四处游走,吃痛的他为了不让旭哥儿难受硬生生的忍住了这蚀骨的疼痛:
“旭哥儿,让麦夏带你出去玩吧,爸爸这里没事儿,一会儿就能陪你了!”
麦夏和麦冬是两兄弟,风格长得完全南辕北辙,一个翩翩玉公子,麦夏却长得一脸大胡子,五大三粗。
“走,旭哥儿,我带你去三生石那边逛逛,孟婆是不是又熬了好喝的汤。”
孩子就是孩子,一听到有好玩的就屁颠屁颠的拉着麦夏跑出了19层,待二人走远,沈律川再也控制不住的尖叫了起来。
身体里的血管瞬间暴起,里面有无数只密密麻麻的毒虫在他身体里啃食着他的血肉。
麦冬从口袋里捞出一袋粉末放进了火池里,瞬间火焰四起。
沈律川望着熊熊燃起的烈火,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面无表情的跃进了火池子。
顿时火辣辣的感觉窜上他的身体,血液彷佛也疼的涌了出来,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一直蔓延到了全身,身体里的毒虫就像千万根针刺穿了他的每一寸皮肉。
“疼”那是蚀骨的疼,原本圆月十五他只需要留在酆都19层就不会毒虫发作。
只是今日旭哥儿发现白时初被陈水秋鬼打墙,他也不会离开酆都城去找旭哥儿,离开的时间哪怕是一刻都会触动毒虫发作。
麦冬在一旁看的紧握双拳,青筋暴起:“这该死的酆都王帝,当年为了困住沈王,竟在他身上种下这样的毒虫,害得他月月受着蚀骨之痛。”
“只是可怜的旭哥儿和江小姐。”麦冬想到这里心底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悲伤,这一家三口难道就不能有重聚之日了吗?
“麦冬,扶我出来!”
麦冬在一旁伸出手紧紧握住沈律川的手臂,温热的液体缓缓渗透出来,一滴一滴融入火池里。
“这万劫不复的地狱。”
“今日倒是麻烦你了。”沈律川依靠在一旁,耷拉个脑袋连说话也变得虚弱,身体慢慢的从火红色恢复到冷白色。
麦冬摆摆手,一脸不好意思:
“冥都王,当年要不是江小姐和你,我那一家六口,早就命丧云江了!”
说到这里麦冬突然神色暗淡了下来,脸上的肌肉拧成一团,咬着牙关:“只是当年我捆着炸药包没有炸死这该死的佐藤加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当年江小姐和旭哥儿在云江被刺刀杀死的场景,麦冬历历在目,要不是麦夏拦着拉他回去给沈律川报信,或许那日他也会被这该死的佐藤加木给送了命。
战争时期,破血衣的尸骸,凌落满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老百姓很多人都感染上了瘟疫,没药,没钱,没粮食。
太多染上病的老百姓,为了不把瘟疫感染给身边亲近的人,还有对未知世界的恐惧,接二连三的跳进了云江。
短短数日,云江被染成了粉红色,到处漂着肿胀的面目全非的尸体,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那日弥漫半空的硝烟和低垂的灰白云影混杂一处,麦家六口人全部感染上了瘟疫。
比起死亡,战争的血肉模糊更让他们害怕,日本人的炸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