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有规律的脚步轻声传入周甜的耳蜗。

细小的风拂过脸颊与耳边，带着空气中怪异的血腥气味，血液分子附着在鼻腔内，脚底已经沾染了海妖的蓝色血液，一步一步，在鞋底与地板之间拉丝，手上的蓝色血液已经干了，像是戴了淡蓝色薄膜手套。

身后脚步声停顿了下来，他的呼吸声在密室响起，与周甜的呼吸声交错演奏着。

“你果然在这，卡娜。”

周甜转身望去，深邃的走道里，杰米矗立在中央，暖黄色的灯光在他背后，光束描绘出了他的身影，光线的强差，正好在他所站之点分割，使得他的面容模糊不清。

“调教得怎么样？水手们是不是动力满满。”，周甜挑起眉峰，嬉笑道。

杰米没有回应，只是同样挑起双眉，使得眼睛变大，看了眼实验台，肯定又淡然。“你都知道了。”

“还放走了，你心疼它们？”，杰米走近，与周甜保持着安全距离，微微蹙眉，两个脑袋都歪向一边，不解地望着周甜。

周甜张了张嘴，又慢慢合上，眼神十分复杂。

“你明明知道，他们的情感不会不同于人类，我们和他们，仅仅只是语言不通而已。”，这些话周甜并没有讲出口，若是讲出来，恐怕杰米会知道周甜看了他的日记，只嘚作罢。

“你吃他们吗？”，周甜忽然想到，蓦然提问，但吃他们和研究他们相比，倒是不那么残忍了。

“你知道，有时候航海，会缺乏食物，会临时捕捞海鱼。”，杰米似乎是真的想解答周甜的问题，说话的时候极其认真地看着周甜的眼睛。

“你们怎么吃？你们喜欢吃生鱼片吗？”，周甜皱眉，有些反胃，咽喉上下移动。

海妖不比普通的海鱼，他们有强大而宏伟的神经系统，被割下来的肉片，上面附着多处的神经，也就是说，吃他们的生鱼片时，肌肉痉挛十分严重，肉眼可见地，跳动着，带着蓝色的血液，微微跳动着。

“是的，但我们不喜欢，只是条件不允许。”，杰米像是在解释：不，女士，我们还没有那么恶心、变态，喜欢吃还在跳动的肉片。

可是，生剥海妖，同样的恶心、变态。

“你似乎问完了，那么，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卡娜？”，杰米分明知道卡娜看见了一切，船长室散落的研究报告，走道里亮起的灯笼鱼灯，密室里消失不见的两个海妖。

周甜耸肩，无奈地看着杰米，“你不是知道了？重点是在几天后的对战，你最好安慰好了你的船员们，别让你们在那个时候拖我后腿。”

“当然不会！我会在对战之前，让他们喝圣水。”

杰米一点儿也不避讳了，甚至还推荐了起来，“卡娜，你要不要试试圣水，相信你也看见了圣水的强大。”

“咳咳，不用了，它不适合我。”

杰米走近手术台，“是吗？”

两个头的他迷恋地望着二号手术台上的海妖碎尸，手指一寸一寸地抚摸着，“你不喝真是可惜了呢。”

周甜望着他的背影，眼里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