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吱-嘎~”

许是盖楼已久，装饰已经老旧，又恰巧这个包间的木门没有滴润滑油，开门的时候，吱嘎吱嘎作响。

开门的一瞬间，烟酒味扑鼻而来，令人窒息，包间里的烟雾似是找到了自由的气息，纷纷朝着门口袭来，掠过灵泽与她的小推车，和包间外、走廊里、窗户外的空气结合交错，四散开来。

还有一部分烟雾沉醉在包间的舒适圈内，附着在墙壁上，附着在真皮沙发上，附着在客人身上。

或有一小部分的烟雾剑走偏锋，跟随着灵泽，在她头发上，在她衣服上，在她肌肤上。

灵泽微微低头，垂眸进入包间。

“吱~嘎~”

一扇木门的关闭，隔绝了两方世界。

“客人安好。”，灵泽照例开酒，“这是你们点的冰啤。”

“啵~”，轻轻一声，酒瓶被打开。

“咕噜咕噜~”，倒酒入杯，推至客人旁边。“客人请喝酒。”

灵泽将酒递给客人，顺势打量一番。谁知一抬眸，便看见一个‘熟人’。

灵泽和她对视了一瞬，便立马低头不见。

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环抱着一位少女，宽大又黝黑的手正抚摸着少女白嫩嫩的大腿。

少女倒靠在男人的怀中，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与灵泽来了个对视。

时间貌似静止了，包间里没有一丝声响，少女僵硬不动，只余下男人在抚摸少女肌肤，灵泽规矩倒酒。

少女一动不动的看着灵泽倒酒，饶是男人将冰啤递到她嘴边，都不曾动过。

冰啤在少女嘴唇前方，冒着丝丝冷气，模糊了她的面容。

少女睫微微毛颤动，嘴唇轻启，“灵泽。”

灵泽听见少女叫她，很是疑惑，停下倒酒的动作，“客人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灵泽微微蹙眉与少女对视，少女眼睛渐渐瞪大。

“呵-呵~”

似是丧尸的声音从少女喉咙中发出，又由于嘴巴没有张开，声音黏糊不清。

“啪！滚！”，少女突然暴起，怒吼，扇了男人一个巴掌，包间的灯明明灭灭，混沌不清，却也可以看清男人红肿的脸颊。

“马露！你在做什么！！！”，直到这一声怒吼，灵泽才发现，他们的对角，正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马露。】，灵泽心里默念着少女的名字，面上不显。

“李总，不好意思，家女实在是脑子不好使。”，他一边道歉，一边走到这边来，拿起冰啤，给李总消肿。

李总拿起冰啤，神色不悦，等冰啤贴紧脸颊时，寒冷的感觉传到脸上，神色好了些许。

“马露，别发癫。”，中年男人咬牙切齿地说，他将马露拉到包间空余的地方，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马露被打倒在地，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了面容，看不清神情。

“不好意思啊，李总，你看，还能继续下去吗？”，中年男人对着李总点头哈腰，又将手上的手表取下来给了李总。

“哼。”，李总摸了摸手表，微微颔首。

马露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扶着桌子。

“李总，小女随你怎么玩，她皮实，耐玩。”

马露终于站稳，眼睛死死盯着中年男人的后脑勺，突然，她拿起冰啤对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

“嘭！”，巨大的碰撞声响起，大大小小碎片散落一地，一些细小的碎片粘在他头上。

血液缓缓流出，顺着头发至发尾，滴落在地，越来越多的血液流出，速度变快，地上的滴滴血液变成一摊，包间里充斥的血腥味。

马露盯着地上的血迹，有些失神，瞳孔失焦又聚焦，脑袋一抽一抽的。

中年男人头晕眼花，视线黑了一瞬，抬起右手摸后脑勺，看见手上都是鲜红鲜红的血液，这才反应过来，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和巨大的愤怒。

“马露！！！你这个小贱人！！！”，中年男人抬脚准备踢马露，一旁的李总拦了下来。

“客人，我先退出包间了。”，灵泽轻声说完这句话，立马退出包间。

站在走廊的灵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知名的花香飘来，视线的焦点聚集在后山某一处。

灵泽坐到大厅休息，耳边是同事们的聊天八卦，嗑着瓜子，吃着点心，喝着奶茶，等待下一波换班。

——406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