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熔,今日汝可谓声名鹊起矣!长辈竟对晚辈出手,欲使吾陆府于昊阳镇颜面无存乎?”
陆战目光逐一扫视众人,旋即手掌猛击案桌,声色俱厉。
“爹,儿确是行事鲁莽。”
陆熔深吸一气,低语道。
先前见陆力竟败于陆川之手,实难接受。
自幼至今,其与陆天竞争不断,此番较量,亦及双方子嗣。
“爹,二弟确有孟浪之举,望勿过于动怒。”
陆肯叹曰,身为长兄,不得不言。
“三弟伤愈且实力重返乾元之境,此乃陆府之喜,不宜嗔怒。”
闻此言,陆战面色稍霁,转视陆天,忽而不满轻哼:
“彼伤早可愈,偏执拗至极。”
陆天苦笑颔首以应。
“然则无论如何,能自奋起便佳,今吾陆氏基业亦颇丰,正需人手料理,自此而后,汝亦当多所关顾,勿作无事之人。”
陆战言道。
“诺。”
陆天稍一踟蹰,终首肯之。
今力已复,为陆氏效力,正当其时也。
陆战见陆天未拒,乃欣然颔首,继而沉思片刻,续言:
“赤焰庄近事繁多,汝宜多加经略,琐细之事,则有陆肯襄助于汝。”
言讫,陆熔面色微变,难掩不快。
陆氏于昊阳镇及其周边颇有资产,而这赤焰庄,实为其中之重,岁入盈余,几占陆氏半壁江山。
更甚者,此庄往昔皆由陆熔一手打理。
心中虽大为不悦,陆熔亦不敢违逆陆战之意,盖以其适才方触陆战之怒也。
闻令掌管赤焰庄,陆天亦一时愕然,显知此庄于陆家举足轻重。
略一犹豫,遂亦点头应允。
既吩咐毕,陆战目含慈悲,视陆川、陆姗及面色未复之陆力,笑言曰:
“复有今日,陆川之表现亦极为出众,实则,彼乃族比之首也。”
“此次较艺之赏,吾稍后使人送至尔等府上,至于家族之中武技阁,任尔三人观览。”
“有所需索,直言于祖父,务必于昊阳镇猎兽前更进一步,届时,吾陆氏一族于昊阳镇之声名,亦可借此增光矣。”
言及能遍览家族武技阁,侧坐已久的陆川闻之,双目瞬时炯炯生辉!
族比既讫未久,陆川居所之小丘,忽而喧阗增盛矣。
自午后迄今,贺客络绎,盖众人皆明,今日陆川与陆天之所显,必致其再成陆氏之心膂,其位望之隆,匪细也。
陆天乃嘱咐王嫣殷勤款待来贺诸人,而后始礼送之。
室中,阖家四口复聚,共进晚餐,王嫣面庞笑意盎然,至此时犹未稍减。
于所谓荣华,其实未尝萦怀,其所重者,唯陆天、陆川耳。
二人安好,则愿足矣,何惜复加之?
“陆川,锻体七重,九响岩碎拳精熟程度竟不逊陆力之六合掌,此等进境,诚可畏也!”
餐间,陆天忽置箸碗,含笑而言,意蕴莫测。
陆川闻此,隐于案下之手不禁微颤,其修行速疾,似已启陆天疑窦。
“吾亦乃昨夜就寝前夕,陡然突破至锻体七重。”
“至于岩碎拳与六合掌,日日勤练不懈,究其因由,吾于二者领悟颇速,似有独到之处。”
陆川搔首,继而蹙眉低吟。
陆天一时愕然,视陆川之态,诚恳非伪,亦蹙眉沉思。
武技修习,确有天赋异禀者,悟性超凡,闻昔有武技奇才,诸多技艺,一旦入手,瞬息之间,即能精通。
陆天于此事,虽感惊异,尚可接受,而陆川之修炼进境,未免速矣。
溯半年之前,陆川仅达锻体二重耳。
半载光阴,连跃五重,此等速度,非惟昊阳镇中罕见,即置之陆氏宗族,亦堪称卓绝。
陆天复问曰:
“曩者半年,汝确未曾服食何灵物耶?”
虽前番所测,陆川之躯吸纳灵药,效验颇佳,然因条件所限,其间陆川所得灵药,品阶实属平平。
倘若灵药之质本非上乘,吸纳之力再强,何益之有?
陆川眨眼,似忆往昔,从容言曰:
“似是未曾,唯前两月,独入山林修行之际,偶得彩果一枚,啖之,当时未觉身躯有何异样,难道此中藏玄机乎?”
陆天凝思片晌,然终未能忆及所谓彩色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