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陆川与之交锋之时,暗中削圭岩之臂,无异乎公然掌掴其面。
故言曰:
“今日之事,若不得一允当之解,纵使千交会在,冀巅在此立誓,必当身先士卒,令尔陆氏一门受灭顶之灾!”
冀巅言辞间寒气森森,此事大损其颜面,倘若不能扭转局势,事后恐为世人所讥,实非其所能堪忍也。
且也,其心甚坚,虽陆氏得千交会之助,然真至交锋之时,以吾赤血帮之威,必能雷霆万钧,一举覆灭陆氏矣!
陆川目色漠然,未发一言,手掌微抬,四道锋锐剑光即悬浮目前,其意昭然,言语或缺,剑则盈四。
“竖子!”
冀巅见状,面色愈青,显然忍耐之极,已达极限。
于后方,赤血帮众似亦感冀巅杀机,手中兵器悄然挺立,寒光耀眼。
观此景,千交会及陆氏之人,亦紧握刀剑,场中氛围,瞬息间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目睹大战将启,周遭势力皆退避三舍,恐双方激战失智,无辜牵连,届时冤屈难诉。
战火一触即发之际,忽闻广场之外马蹄声急,众人视之,一道黑潮疾驰而至,终轰然止于广场之畔,黑甲黑盔,日光之下,冷芒闪烁。
“城主府之朱城卫欤?”
观其甲胄鲜明,士卒整饬,显然皆经严格训导,一时众人愕然,私语四起。
朱城卫之突至,陆川、苏万贯等亦感惊诧,场中剑拔弩张之势,遂稍解。
于众人错愕之中,一苍老身影乘黑马自卫队中悠然而出,笑言曰:
“冀巅兄,尔乃朱城宿耆,何须与后生较劲耶?”
陆川见此熟悉身影,不觉莞尔,曰:
“磊大师乎?”
“磊轩大师,此乃吾赤血帮与陆氏之私怨,还望大师勿涉其间。”
冀巅沉声而言。
磊大师淡然对曰:
“陆川助吾朱城魂师协会保全魂师珍珑塔,此恩甚大。”
“老夫非忘恩负义之人,倘陆氏有难,吾朱城魂师协会,断不坐视不理。”
大师言讫,场内哗然,诸多知情者皆知魂师协会之强势,其实力比肩朱城三大势力而毫不逊色,唯其素持中立,少有援手之事,故此言颇令人意外。
冀巅闻此言,面色愈见难看,未料向来中立之魂师协会,竟公然表态助陆川也!
如斯观之,陆氏之后,岂非并立二势,力堪赤血帮矣?
千交会与魂师协会联袂之威,冀巅心悸难宁,若战端启,赤血帮之结局,恐非吉兆焉。
“吾观今日之事,不如就此作罢,令魑刃门归还所掠阳玄石于陆府,和为贵也,皆大欢喜,冀巅帮主以为然否?”
磊大师笑言之。
冀巅面皮微搐,目光沉郁,默而不答,显是对此结果极为不悦。
“冀巅帮主,事起之由,众人心照,魑刃门交出阳玄石,此事即可了结。”
“倘使纠缠不休,于赤血帮而言,祸非福也。”
冀巅寂然之时,磊大师之侧,倏尔清冷之音破空而至。
举目观之,一黑甲骑士驱马而出,其形也纤弱,甲衣贴体,更显其身姿窈窕。
望其背影,即可断言,此甲胄之下,必隐曼妙佳人之躯也。
“尚望冀巅帮主念及城主府颜面,此后勿自惹陆府是非。”
“城主府欤!?”
此语一出,冀巅面色终变,周遭群雄亦皆愕然,视线齐聚那纤影之上。
朱城虽峙三强,然真正执牛耳者,众皆知为城主府焉。
此乃都邑之官方枢纽,日常维序而已,其实力母庸置疑。
且亦如魂师协会,少涉各派纷争,若今日之事,实属罕见矣。
言既出,场中皆静,机敏者心生骇浪,陆府之后,竟得城主府、千交会、魂师协会三大巨擘并肩,何等威势哉!
此三巨擘若联合,赤血帮或亦难逃数日之内灰飞烟灭之命运!
“真个可怖人也!”
诸人目光惊惧,陆川望之。
陆府之内,能悄无声息集此恐怖阵仗于麾下者,非彼其谁?
然众人愕然间,陆川亦茫然视那纤细黑甲身影。
魂师协会援手陆府,自是不奇,而这城主府,却是素无交集。
陆川茫然后,那黑甲倩影缓缓伸玉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冷艳绝伦之容。
“紫琪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