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及灰衣老者皆愕然,亟视青芒之处,见青光渐散,化为青莲瓣一枚,妙不可言。
那乌玄盘飞返而回,陆川未及反应,复又青光一闪破空至,其身瞬被笼罩。
尔时,风声飒飒耳边响,似有暗香浮,沁心脾而悄然至。
陆川为人所救,灰衣老者面色遽变,欲追击之,汪阎之声忽至:
“无须追逐。”
老者一愣,回首望向面色阴郁之汪阎,眉轻锁,问曰:
“汪阎少爷可识得是何方神圣?”
汪阎面色变换不定,旋即转身挥袖而去,唯留寒声一句:
“其若存心救人,尔莫能挡!”
山风透骨,陆川目及前方,乃悬岩之侧一抹娴静雅致身影,清风悠至,青丝微摆,超凡脱俗之态,恍若即将乘风归去。
对此番意料之外之援手,陆川愕然无措,岂能预料,日前满面霜色之女子,竟会主动援手相援。
峰巅沉静片刻,陆川终以咳声破寂,拱手而言:
“洁儿姑娘援手之恩,陆某铭记于心。”
“吾救尔,不过为便于亲手结果尔命耳。”
未几,陆川闻此淡漠之语,面色尴尬,旋即苦笑接曰:
“如此,则吾之得救反成赘余,岂非笑话哉?”
慕容洁儿未复一言,其明眸望向重山,依旧冷若寒冰,而在这凛冽之下,似有细微情感波澜一闪即逝。
少时,彼转视少年,道:
“尔之力,实是太过羸弱。”
其声不带丝毫轻慢,唯事实之陈述耳。
“人非生而强者,此理昭然。”
陆川对彼清冷之眸,气息稍敛,徐徐道来。
“二载之期,子仍非陆坤敌也。”
“如此挑战,无异于水中捞月,徒为败军之将,虚张声势尔。’
慕容洁儿淡语如风,不着痕迹。
及闻慕容洁儿之言,陆川面色瞬黯。
或心有他念,故能于汪阎众人嘲讽冷笑中自持,而面对慕容洁儿,其生平首次肌肤相触之佳人,此等言辞,实难咽下。
“越二载,吾必取其上!”
陆川深吸一气,目炯炯然,字字千钧,誓言于慕容洁儿前。
慕容洁儿观少年眸中所现无比之志与坚韧,似惑其自信何来。
少顷,睫毛微颤,首侧向一边,曰:
“今救汝,唯愿汝应吾一条件。”
“古墓洞府之事,愿尔永缄舌底,勿泄丝毫,乃至自身,亦当作未尝有此事!”
慕容洁儿之言,如霜冷耳畔。
莫名之间,陆川血脉汹涌,仿江河奔腾欲溢,双拳紧攥,骨节咯咯作响,声声入耳,清晰可闻。
对此情境,虽心有预备,然少年血气方刚,幻想难免,或不切实际之念,稚嫩之情,俱在其中。
然陆川心知肚明,慕容洁儿非尘俗女子可比,身既许人,心亦随之而去。
此女性情高洁孤傲,世间凡夫俗子,能入其青眼者,寥若晨星。
陆川自视,若无古墓洞府之奇缘,二人轨迹,当如参商,永不交集。
彼女犹如九天之外翱翔之凤凰,灿烂不可方物,而陆川,仅一匹未脱稚气之弱兽耳。
偶遇之美,诚哉妙矣,岂敢妄想凤凰敛羽,舍天际而就凡尘乎?
此事理,陆川了然于胸,知易行难,接受殊为不易。
少年虽能忍辱负重,自尊之心亦极强,能在陆坤之前隐忍不发,却难以面对慕容洁儿之淡然,继续保持漠视。
从某方面言之,后者之刺,更深矣。
“盖吾弱之故欤?”
“即汝为陆坤,吾言亦不改分毫。”
慕容洁儿眸光微垂,语气温平如水。
“若是强于陆坤又当如何!?”
陆川忽抬首,目光炯炯,紧锁慕容洁儿。
“欲寻死路耶?”
慕容洁儿柳眉轻锁,声若寒冰:
“若再无状,吾即于此手刃尔身,勿谓吾手下留情!”
“勿谓吾之言为辱君耳,君吾秘辛,稍泄片羽,非独君身危,即陆氏宗枝,亦必遭连根拔除,君智非庸,当知何可为,何不可为,世事万千,任尔坚韧不拔,终有无可奈何之时!”
“为人之道,在乎量力而行,勿妄自菲薄!”
陆川聆罢慕容洁儿言辞之峻切,遂昂首深吸一口气,良久之后,沉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