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每退一步,则血雾爆散一处,气息随之益衰。
及至百步之遥,贾穆终驻足,旋即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老颜枯槁,苍白无色,状甚可怖。
至最后一血喷时,贾穆神志似复清醒,双眸惊骇之色毕露。
彼从未料及,于陆川攻伐之下,竟致伤重若此!
前番陆川之一击,若非生死攸关之际竭力施展出最强守御,恐其全身早已为那骇人之力震为飞沫矣!
“此竖子安能发此等可怖之攻耶!?”
体内重伤剧痛,贾穆心头狂澜几欲喷薄而出。
以其化气境大成之威,诛陆川本应手到擒来,然目下之事,使其洞悉世事之酷苛。
非但未能轻取陆川项上人头,反濒险丧命于此地,诚可谓情势逆转让人扼腕。
虽心有狂怒,贾穆却非愚不可及。
此刻重伤在身,虽知陆川难以连连施展出先前绝技,然自信全消,再无必杀陆川之把握。
更虑及陆川或藏其余策,今日自身脱身离去,亦恐非易事矣。
设若片刻之前,此类念想,贾穆必嗤之以鼻。
然历经先前惊魂之战,其对陆川忌惮之心日盛,深信对方确有手段令己永锢于此,不敢稍存疑虑也。
“尔这老鳖,果真命骨之硬哉!”
适贾穆心中念转如电,陆川目微瞑,冷言笑之,然冷笑间,心内戒备渐生。
前者攻伐,于彼亦非小耗也,且百兽化身、荒雷身皆有时限,今未能遂愿,令贾穆毙命,倘后者纠缠不休,其势将不利矣。
思及此,陆川眸色微沉,面忽现狠戾之态,紧握天枪,运体内已颇耗之玄力。
方陆川调玄力,欲再决死战,空中贾穆见状,面色骤变,其身若惊鸟,电光石火间倒退,继而于陆川愕然注视中,远遁无踪。
“竖子待老夫,杀子之仇,天日不容,老夫断不轻饶尔!”
贾穆遁逃遥遥,怒吼声随之四散,峰峦间回响不绝。
陆川瞠目结舌,望那逃离速逾兔之贾穆,一时竟愣神,虽知前番攻袭必使贾穆难堪,而己亦损耗甚巨,若相持不下,胜负生死未卜,孰料此老竟如此怯懦。
“此老厮,观之乃为汝适才一击所慑也。”
小鹫亦因是景一时愕然,俄顷方出怪笑云。
陆川无奈而手摊,袖挥之间,一具玄傀现于目前,贾冢手中夺来者正此物也。
“彼老厮殆依玄傀魂烙逐迹而来,吾今抹除此魂烙,则彼再不能寻吾等矣。”
陆川心念一动,强横魂力悍然涌入玄傀之中。
彼今身为地灵师,抹去贾冢之魂烙,并非难事,故片时之后,双目复张,已成功除却玄傀内之魂烙。
“先离此地,彼老厮此次托大,故一人独追至此,若复携魔儡宗强者同来,局面恐又另当别论。”
“然无论如何,速离此地为上!”
隐患既除,陆川心稍宽,遂向远处阳儿招手,后者疾扑而至,化为猫咪之形,窜入陆川怀中。
“此老匹夫,终有一日使其付出代价!”
见阳儿浑身血痕,陆川目中怒火涌动。
若非适时苏醒,恐小鹫阳儿亦不免遭那老鳖毒手也。
“速速离去为上,设若彼老贼不死心复返,又将是一番苦斗,君之能,目前尚不足以彻底胜之。”
小鹫此次亦伤不轻,言讫,化流光一道,遁入陆川掌中玉菩提内。
“勿忧,待来日相逢,定将那老鳖揍为瘫鳖!”
陆川咬牙切齿,稍事整装,抱起阳儿,足踏剑光,身化虹影,朝与贾穆相反之向,疾驰而去。
陆川一行撤离间,贾穆犹惊弓之鸟,速度催至极致,狈狈然向庞儡城方向逃窜。
先前生死悬于一发,显然令其胆寒,此时哪敢如陆川所虑,折返寻衅。
亡命飞掠数时辰后,庞儡城之轮廓渐现于眼前,贾穆速度陡增,满身血污,狈态毕露,自天际直冲城内。
通常而言,庞儡城此类重地,禁飞行于空,故贾穆一现,即引众人瞩目。
幸而当即有多人识得此魔儡宗权势人物,是以无人敢妄加议论。
然而,庞儡城中,亦不乏实力雄劲、识见狠辣之士,彼等初见贾穆之时,即已洞察后者伤势沉重,颇为危殆。
于伏虎门所向之塔楼高处,秦珊珊明眸含奇,凝望那自云空狼狈掠过之影,低语自问道:
“此老鬼化气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