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径往通往末轮之巨石门而去。
德川影面色如纸,背倚石柱,望陆川背影,神色阴郁至极。
然则,彼未再妄动,盖其自诩暗袭绝技,于陆川面前,竟无丝毫威慑之力。
正面交锋,实非其敌。
精英选拔,汇聚各派英杰,故有定规,交手之际,不得取人性命,以免诸强因仇而争斗。
诚然,虽禁杀戮,然德川影心知,若其执意挑衅,陆川或可在不夺其命之原则下,令其深味痛楚。
“陆川,汝技虽高,然吾仍须告汝,汝此等手段,何足追求慕容洁儿!”
德川影倚柱而立,目送陆川背影,忽发冷笑。
陆川步履微滞,语气淡漠:
“汝岂真信吾不敢取汝性命?”
“直言相告,吾亦知自身无此资格。”
德川影未受陆川言中杀机所扰,反而长叹一声,语带苦涩:
“汝未明其身份,相较之下,吾辈仅是东玄域中苦苦攀爬之蝼蚁耳。”
“吾等在此大阳帝国自视为才俊,然于彼层次,所谓天才,不过笑谈尔。”
“陆川,汝虽能,然吾仍劝汝量力而为,世间巅峰之物事,天生非吾辈所能得。”
陆川身形驻足,良久,始侧首望向德川影。
此时,彼傲气已荡然无存,凝视对方,良久,徐徐道:
“天地万物,无绝对不可为之理。”
“昔时,吾仅一无名小卒,今日,吾亦能于此地与尔等天之骄子交锋。”
“无论其身份如何高贵,吾之所定,决不会轻易弃之。”
“吾与汝异,吾之毅力,胜汝一筹!”
“欲求强大,此等心态,绝难成真正强者。”
“无畏于心方为勇!”
随陆川淡淡之声落,彼不再逗留,转身步入缓缓开启之巨石门,身影渐隐于德川影之视线中。
“无畏于心方为勇...?”
德川影低语,目送陆川身影隐没,良久,苦笑摇头。
言之易,行之难,天下间能真正做到无畏者,寥寥无几。
“恭贺陆阳明族长,未曾料想陆川竟有此等雄浑之力,连德川宗族之德川影亦屈居其下。”
“陆坤亦已闯过第二关,看来此次,贵宗族必能夺得一席之地。”
殿外高台之上,诸势力领袖瞩目胜负揭晓之光幕,纷纷向陆阳明致贺,言语间不乏羡慕之情。
陆阳明笑纳诸般祝贺,眸中喜悦溢于言表。
当前局势,远超其预期,陆川与陆坤双双挺进第二轮,若二人中任一能再过此最后之考验,则陆氏宗族必将稳获名额!
“陆阳明,汝陆氏宗族此番确是鸿运当头,竟能涌现二位杰出之士。”
身披龙袍之赵日天亦趋前,目光自陆川所在光幕移开,眼底掠过一抹讶色。
德川影实力或非顶尖,然其独特之技甚为棘手,未想陆川竟能如此利落地将其制胜,此等能耐,实非同小可。
“陛下谬赞,陆川与陆坤虽有微才,然与三皇子殿下相较,实有天壤之别。”
“彼二子,无人能于其手下撑过二十合,此等修为,唯愿陆川与陆坤勿逢其锋。”
陆阳明谦笑道。
“欲避三皇子锋芒,或可寄望于汪仲,二十载前,尔陆氏宗族遭吾汪氏宗族夺去席位,尔等愤懑之情,至今难忘。”
“今朝能否雪耻,端视造化如何。”
陆阳明话语甫落,一旁忽闻朗笑。
眉头微蹙,侧目望去,汪氏宗族之汪寒已悄然至近。
“汪寒,胜负未定,切莫轻狂。”
陆阳明淡然道。
汪寒闻言,仅一笑置之,意气飞扬。
盖因汪仲于前两轮,亦以势如破竹之势过关斩将,所向无敌,令汪寒深知,彼等汪氏宗族,已半握名额。
若汪仲于终轮不遇三皇子,胜算颇高,或可一举夺得五席之一。
见汪寒得意之态,陆阳明眸中闪过怒意。
昔年,陆氏宗族亦于终局与汪氏宗族狭路相逢,历经惨烈搏杀,终因一招之差,痛失宝贵席位,拱手让人。
由是观之,二十载间,汪氏宗族气焰益炽,若此次再获席位,其骄横必更甚往昔。
然而言归正传,陆阳明知汪仲实力非凡,诸多年轻俊彦中,能稳胜其者寥寥无几。
至于最终胜负,或需倚重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