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菩提内小鹫近乎失控之气息波动观之,陆川心知,此丹药必是小鹫朝思暮想之物,亦即彼等历尽艰辛所寻之阴阳死迴丹也!
陆川呼吸略显沉重,凝视咫尺之丹药,纵以彼之沉稳,亦感头脑微眩。
盖因得此宝,小鹫即可重塑肉身,日后复巅峰之力,亦非遥不可及。
深吸二气,陆川极力平复激荡之心绪,不暇多言,身形一晃,欲取阴阳死迴丹。
然则,正当陆川欲行此举,背后数道凌厉疾风骤然而至,直袭要害,出手者显然心狠手辣。
此番突袭,使陆川神色微冷,然未及彼反击,身后阳儿手中黑色铁棍已横扫而出,将彼数道劲风尽数击溃。
瞬息间,数道身影已掠至陆川背后不远处,彼等目光贪婪,紧锁黑色玉柱上之阴阳死迴丹,显然,彼等亦识此赫赫有名之丹药。
“诸君骤然而动,所图者何?”
陆川缓步回身,目注后方数影,察其皆出自高阶帝国,为首二者已臻二转祭灵境,未遑多让于陈二之辈也。
一青衫男子,语气平和,曰:
“君行于前,采撷灵丹甚夥,然行事当留余地,独占其利,似非君子之道。”
陆川侧目视之,心存哂笑,纵使奇丹异药已半入彼等囊中,然仍有余沥,何言独占?
“汝辈究竟所欲何求?”
“君先至斯地,获宝自属当然,唯此丹药,愿君割爱,分润吾等,可乎?”
青衫男子指阴阳死迴丹,面带笑意。
彼等无畏陆川震怒,以其四士,二已晋二转祭灵境,其余亦达一转祭灵境之巅,而陆川二人,不过皆一转祭灵境耳。
陆川闻之,眸光微敛,面色不悦,愠色隐现。
“汝即昔日挫贾腾鹰之陆川耶?闻汝确有与二转祭灵境争雄之资,然吾犹劝戒,毋妄自尊大。”
青衫男子侧,另一二转祭灵境强者见陆川面露不豫,冷言讽曰。
“若汝有恃无恐,独力抗吾二人联袂,尽可一试!”
陆川眸中寒芒一闪,正欲将此二人击飞之际,小鹫之声忽至耳畔:
“任之。”
此语突兀,令陆川愕然,旋即蹙眉,终未多言,携阳儿之臂,稍退一步。
“兄长。”
阳儿亦因陆川之举而愣,凝视陆川,眸中疑云密布,不解其意。
“陆川兄果明智之士,此恩此情,吾等铭记。”
见陆川退避,青衫男子一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心中暗嗤,传言中之勇者,实不过鼠辈怯懦,贾腾鹰败其手下,实为耻辱。
目光自陆川移开,青衫男子紧盯着玉柱上之阴阳死迴丹,贪欲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毫不迟疑,身形疾掠。
现下,愈来愈多高手趋此丹室,此人定欲于众人云集前,取走丹室中至宝之丹药。
陆川瞑目微合,注目青衫男子迅疾飞奔,袖中双拳暗握,凛冽杀气隐匿于眸光之幽深。
适逢陆川心神微动,将欲发难,青衫男子已至阴阳死迴丹前,探手疾取。
然变故忽生,青衫男子虽小心翼翼,出手之际,臂膀尽覆金色光辉,昭示祭灵身已臻极致,复有玄力奔腾,俨然一身战备之象。
然而,纵然此般周密准备,青衫男子之手甫触阴阳死迴丹咫尺之遥,金芒瞬息消散,快似流星坠落,乃至臂腕亦诡异枯萎。
尖厉悲鸣,自青衫男子口中迸发,臂上萎缩之势,肉眼可见,似将蔓延周身。
原先得意之色,今因惧怕而扭曲,此人知已入陷阱,狠咬牙根,一刀挥下,竟自行断去一臂。
血雨纷扬,青衫男子踉跄倒退,终重重跌落尘埃,抱持残处嘶吼,同僚急切趋前救护。
陆川目击斯事,亦不禁倒抽凉息,眸中惊骇,视彼阴阳死迴丹静悬空中,未尝料此丹诡谲至此,瞬息之间,竟令一转祭灵境强者之臂,化作了无生气之朽骨。
若先趋前者为己,纵自负异术多端,亦必损及自身。
“诚死迴障矣。”
小鹫庄重之声,于斯时起。
“死迴障乎?”
陆川愕然,此语于彼颇为陌异。
“阴阳死迴丹者,唯阴阳境通达之强者能为之,丹成之际,周遭必生死迴障,此物肉眼难见,触之者,生机立消。”
小鹫释曰。
“吾先前未敢断定,阴阳死迴丹亦有此障护持,故未使尔首触,观今状,谨细似无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