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洁儿眸光,已不复往昔之寒冽,尽被深深之惊愕所替代。
一寻常之名,今朝却撼动慕容洁儿心湖,如幽谷之涟漪,激荡不已。
往事历历,大阳帝国微末之地,一幕幕犹在眼前,难以磨灭。
岁月荏苒,将近四载,慕容洁儿深藏此事于心,陆川之名,亦被其刻意封存,欲以时光之流涤荡记忆。
然而,经年累月之掩盖,终为一语所破,旧日情景,纷至沓来,清晰若昔。
彼时事了,纵慕容洁儿之性情刚毅,亦难抑心中羞愤,杀机一闪而过,曾思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然终未行之,或因彼时少年虽弱小,然面对强敌陆坤之压迫,犹显坚韧不拔之意志,乃触动其心。
又或因其天性中善之光芒,抑或其他未知之缘由,令其止步,未至极端。
终焉,慕容洁儿释陆川于危难,自汪阎之手救之,其中心绪,繁复莫测,唯有其自知矣。
忆昔山巅,少年狼狈之态犹在眸前,然其目光炯炯,誓言必超陆坤,并再临其前,以轻佻之语复曰:
“吾所寝女子,必为吾所有无疑!”
慕容洁儿彼时驳之,盖深知陆川之弱小,与其间之鸿沟,难以逾越。
彼乃超凡宗门之人,而陆川,仅低阶帝国一分家子弟耳,二者实非同域。
若无意外,二人轨迹,恐永不相交。
斯言,慕容洁儿未曾道出,对少年之豪言,或仅付之一哂,视为少年意气。
慕容洁儿明了,离大阳帝国之日,往事将永眠记忆深处,此地,或永不再返,人事沧桑,渐成陈迹。
乃至陆川之名,亦将随风而逝。
此念,潜藏其心底,以为恒定。
直至斯名重现耳畔,方觉尘封记忆,实刻骨铭心,未曾稍忘。
昔者,彼于其目中微弱无匹,于陆坤之气威迫下,狼狈难堪,于汪阎之逼迫下,险象迭生。
今者,彼竟真自大阳帝国之微末之地而出,且于东玄逐鹿争霸战中,脱颖登魁,独步天下。
昔日彼于其前誓之言,尽皆践履矣。
面纱微颤,慕容洁儿轻咬朱唇,清眸之中,情绪纷繁,难以言喻。
彼能想见,陆川凭低阶帝国之身,欲至斯境,必付巨大代价,倾尽全力。
此子,昔令其心震之执拗,犹未稍减!
“洁儿师姊?何事?”
慕容洁儿身后诸女,因彼突止之影而愕然,随即小心翼翼询之。
慕容洁儿螓首微抬,面纱之下,吸一口寒冽之气,任冷意侵入心肺,借此压下心中波澜。
“无事。”
慕容洁儿轻语,侧首望后,欲穿透虚空,觅见昔年熟悉之影。
少顷,收目归神,玉指修长,缓缓握紧,不再迟疑。
足下青莲光芒闪耀,化作流光,疾驰而去。
“陆川,汝能至此,实出吾料,然则,置身此处,汝当更明吾与汝之差距。”
“吾非轻视汝,汝能行至斯地,已足证汝之潜能。”
“然若仅此而已,汝仍未足于吾前重述昔年之言。”
逐鹿峰巅,陆川瞩慕容洁儿消逝之处,唇角微抿,汹涌之情渐平。
彼并不焦躁,既已至东玄域,日后相遇之时,定然尚有。
“慕容洁儿现今之力,甚佳。”
小鹫慵懒道:
“依吾感知,彼已达祭灵境之巅,距阴阳境,仅一步之遥耳。”
陆川眸光微敛,慕容洁儿诚为天之骄女,四载未满,力进骇人,此速,连彼亦感难以企及。
“吾信尔能,降服此等女子,定然成就感十足。”
小鹫轻拍陆川肩头,诡笑而言。
陆川斜睨之,不予置评。
“何如?陆川兄亦对慕容洁儿有意乎?”
当陆川与小鹫交谈之际,侧畔之周兴星显然亦察陆川所瞩之向,遂笑眯眯而问。
“尔亦知彼女?”
陆川微讶。
“太上无极宫之慕容洁儿,东玄域何人不知之!?”
“彼乃宫主嫡传弟子,地位显赫,且其容色绝代,不知几多超凡宗门之天才巨擘为其倾倒。”
“惜乎,至今无人得窥其薄纱之下之惊人丽颜。”
周兴星笑言,话语间隐含热忱。
陆川微感局促,抚鼻而笑,其目中略带奇异。
盖因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