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欲抚诸葛青青之肩,却又止,轻手收回,绕其而去。
诸葛青青双眸泛红,泪光闪烁。
陆川见状,轻叹一声,步出人群,身影挺立于灰袍男子之前。
高台之上,风息云凝,空气似凝固,周遭精武门众徒之心跳,若被无形之手紧握。
此二人者,一为昔日凌殿之骄子,今已名震东玄域,凶名赫赫。
一者乃精武门内后起之秀,锋芒初露。
二者皆非凡辈,相遇难免如针尖对麦芒。
欧阳疯步履因陆川之现而滞,目光微闪,定视之。
其面冷若冰霜,眼含幽芒,一股浓郁血腥之气,自其体内沛然涌出,充斥四周,令人心悸。
此气势,乃生死搏杀中锤炼而出之凶煞,对宗门内修炼弟子而言,极具震慑,故众弟子面色皆白,心生畏惧。
欧阳疯,实乃自尸山血海中走出之人物,其可怖,非言语所能尽述。
陆川立于其前,眉头微蹙,感其凶煞之气,已知此人极度危险。
然陆川亦非善茬,虽出身卑微,然屡历生死之难,其坚韧不拔之志,于欧阳疯或有过之而无不及。
故欧阳疯之凶煞,虽可震众弟子,于陆川则如清风拂面,无动于衷。
其目深邃如泉,直视欧阳疯,寸步不让。
陆川之沉稳如山,令欧阳疯微感讶异,眉头紧锁,伤痕满面,隐隐透出凶光。
“欧阳疯师兄。”
诸葛青青见状,急步上前,挡于陆川之前,强笑道:
“此乃陆川,入精武门尚未及一载。”
“陆川!?”
欧阳疯闻言,面色微变,目光再次审视陆川,沙哑道:
“此子即与中居九两败俱伤之人?”
诸葛青青颔首,未料欧阳疯亦知此事。
“吾曾穷追中居九两月有余,彼终重伤逃逸,未料竟败于汝手。”
欧阳疯望向陆川,言道:
“精武门此次,确是收得一佳徒。”
“然吾意已决,无人能改。”
陆川沉吟片刻,轻声道:
“欧阳疯师兄此举,恐有自私之嫌。”
诸葛青青闻言色变,急欲阻陆川,然陆川不为所动,反将诸葛青青护于身后,直视欧阳疯。
欧阳疯双眼暗沉,凝视陆川片刻,淡漠道:
“事毕之日,吾自会以命相抵,谢精武门栽培之恩。”
陆川眉头紧锁,感其极端偏执,心中仇恨已深种。
欲使其改弦易辙,难如登天。
“若欲阻吾,便需胜吾,但吾必不留情。”
欧阳疯言罢,视陆川与诸葛青青,语意决绝。
诸葛青青贝齿紧咬,玉手紧握,面露忧色。
陆川则深吸一口气,似感无奈,终缓缓点头,道:
“既如此,欧阳疯师兄,殿试之上,一决高下。”
欧阳疯面庞微动,似欲窥探陆川之自信所来,终未多言,淡漠颔首,绕过二人,渐行渐远。
欧阳疯去后,平台上气氛方缓,弟子们面色复杂,皆知此次殿试,因欧阳疯之归,必添变数。
陆川侧首,望诸葛青青忧虑之色,笑道:
“勿需过虑,欧阳疯师兄虽强,然琼琳大师姊亦非弱者,二者相争,胜负尚未可知。”
“惟望如是也...”
诸葛青青轻叹,惟冀诸葛琼琳能遏欧阳疯之狂澜。
否则,若其掌指挥之权,宗门菁英战,恐愈演愈烈。
更甚者,欧阳疯于精武门众资深弟子中,声望显赫。
数载之前,今四殿之翘楚,如诸葛琼琳、林京雨、龚厉等辈,皆望其项背而不可及。
又,精武门与玄教积怨已久,门内弟子多怀恨于心。
平日赖诸葛武玄等人镇守,方得安宁。
若欧阳疯掌权,恐将率众弟子与玄教正面交锋,玉石俱焚。
精武门之实力,历来逊于玄教,此等交锋,无异于自投罗网!
“吾当速告姊姊。”
诸葛青青忧色难掩,虽知诸葛琼琳今已非吴下阿蒙,然欧阳疯亦非泛泛之辈。
近岁偶有消息传回宗门,连诸葛武玄亦感讶异。
陆川颔首,不再赘言。
目送诸葛青青匆匆背影,眉宇紧锁,终叹一口气,本欲平静之殿试,今却波澜四起。
数日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