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燕老头终于打开了门。

暗中给林风递了个“放心”的眼色。

不知是否因为夜色的缘故，换了身衣衫的他疲态微露，却已经瞧不出中毒的模样。

虎妖也终于得以被邀进了古宅。

燕老头将虎妖领到了前厅里坐下，让林风倒了些茶水来。

渴了一天的虎妖接连灌了两壶茶，才开口说了起来。

“老头，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对付过一只狐妖，最后却让它逃走了？”

它神色飞舞，紧盯着燕老头，同时轻轻晃着手指了指燕老头，似乎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好好说道说道了。

燕老头沉思着，想了想，在虎妖期待的目光中，吐出了三个字：“不记得。”

正准备畅所欲言的虎妖，一下子被卡住了，忍不住瞧了瞧坐在另一边的林风，然后又转头欲言又止地看着燕老头。

燕老头瞧它这模样，又补充道：“呵呵，别介意。老头子我杀的妖怪太多了，从我手里逃掉的虽然不是很多，却也不少，哪里能个个都记得？你继续往下说就是。”

虎妖这才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这个解释，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才说道：“这狐妖有三千年妖力。她说七年前你贪念她的美色，一开始她还没发现，将你视为忘年交。哪知你却在一次酒后对她动手动脚，暴露了你那老而肮脏的老心，她当即狠狠地拒了你，尔后你却因爱生恨，打着降妖除魔的口号要杀她，好在老天有眼，她虽然丢了一条尾巴，却得以逃脱——”

林风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但又觉得燕老头不是那种人。

可是再一想，燕老头也是男人。而这狐妖，一听就是传说中九条尾巴那种，长相绝不会一般。

而且燕老头的徒弟，自己这一世的爹，不就爱上了自己这一世的娘？

那倒着推一推，燕老头喜欢上一只美丽的狐妖也很合理……

“停停停！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当年在尚城的那个？我记得她当时好像叫玉什么来着？长得柔柔弱弱的，让人一眼瞧见就产生一股我见犹怜之感的是不是？”

燕老头忽然打断了虎妖的话，反问起来。

虎妖听了立即点头道：“对对对，就是她，她给自己起的名字叫玉娇。你想起她了？”

燕老头又道：“那你别讲她瞎编的那些，老头子我不可能会去喜欢一个狐妖。那是她当年在尚城杀人吃心，为祸一方，我是替天行道，要除掉她。你也别添油加醋地，直接说到底什么事？”

虎妖这下明白了，这老头也不能让它畅所欲言，颇为惋惜着道：“哦，那我简短点？”

燕老头不再废话，等着它继续。

虎妖叹了口气，想了想道：“简单地说呢，就是她约了一只跟她一样厉害的猪妖，来对付你。”

这次果然讲的很简单。

燕老头和林风又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

沉思片刻，燕老头又问：“那她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大概是你这些年太活跃了？虽然修为不高，却出了点名？”

依然简短，绝不多说。

燕老头一听它这话，倒是有些得意了，笑呵呵道：“啊？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倒也说的过去哈。那如此说来，你其实是来通风报信，喊我们赶紧逃的么？”

虎妖道：“不不不，我不是来让你逃的，我是来帮你对付它们的。”

一听它这话，燕老头也来了兴趣，又接着问：“哦，怎么说？”

“玉娇昨日就已经到了，此时就住在清水镇，而那猪妖却还要十来日才赶来……”

虎妖说到这，又停了下来，做出一副“你们懂得”的模样，神秘兮兮地在燕老头和林风之间打量。

林风不懂，只能假装懂了，微微点着头。

燕老头却似乎是真的懂了，问道：“你的意思是，趁她落单，先下手为强？”

虎妖没回答，但盯着燕老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下林风懂了。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想法确实不错，这虎妖有点脑子。

不过燕老头想了想，却又接着道：“主意不错，但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他看似随意地问出这么个问题，眼神却已沉下，紧紧地盯着虎妖。

林风这才反应过来，看来燕老头从一开始便没放下对这虎妖的戒心，始终没有相信它。

老头这份警惕性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