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说法，人对嗅觉的记忆要比其它感觉的记忆来得持久的多，少则十余年长可达一生。

那股恶臭的味道，让许桓如产生了生理性的厌恶，恍惚中他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我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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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住的地方是在露天厕所的旁边，常年漂浮着恶臭的味道。最近天气热了起来，各种恶心的虫子都活跃了起来，会飞的，会钻的，会叫的，应有尽有。

只不过是有个屋檐，四周有几堵破墙围着，就能称为住的地方了？许桓如被虫子搅得心烦，燥热的空气让他更是来了火气，他从草垫子上爬了起来，“我们还回来干嘛？又臭又吵，不如在外面多摸几个钱袋子……”

“许哥，你干吗？你这样小心被发现又要挨打了……”

哪会仅有许桓如难受，这样的环境根本没有一个正常人能睡着。但大家怕被大人打骂所以都咬牙忍着，有些人把身上都挠破了，都不敢起来。

“他们自己在这里都忍不了一秒，还能盯着我们？”许桓如对其他人的提醒不屑一顾，“瞧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难不成还真要跟他们一辈子啊？”

听到许桓如这么说，有几个孩子也坐起了身，“许哥，我们……能离开这里吗？”

“当然可以了！”看到有人也产生了些逃离的意识，许桓如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我观察好久了，每年到这个时候，晚上他们就不会派人监视我们了，估计都嫌这里臭，虫子又多，就算安排了人也没有人愿意过来。”

孩子们互相看了看，有几个脸上露出了些欣喜的表情，但大多数都是默不作声，就像没有听到许桓如的话一样。

“许哥，你想逃？”有人直白地问了出来。

许桓如点了点头，“以前是因为我们还小，没有反抗的能力，现在我们都大了，不说直接和他们对抗，但要说只是逃的话，完全可能逃得过啊！”

“离开了这里，我们要怎么生活啊……”有人小声地喃喃道。

“像现在这样偷有钱人的钱袋子不也行吗？”许桓如做起了明显带有煽动性的“讲演”，“我们直接为自己偷，收获不是更多吗？再或者，我们可以去加入公会，给自己谋一份工作……”

“许哥，你想得太简单了……他们很厉害，我们逃不了的……”

“要是只靠自己的话，我估计养不活自己……”

许桓如是所有孩子中最能干的，有些事情在他看来很简单，但在别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容易。现在他如果能顺利脱离那帮大人，绝对能生活得很好，但其他孩子还不行。小小的许桓如还无法站到其他人的角度去看到他们的难处。

“你们不要低估自己好不好？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许桓如以为自己说得很有说服性，但实际却好像没几个人被说动，心中难免也有些丧气。

一个自认为能得到肯定的想法没能得到支持，真的会让人受挫，许桓如心里不可避免产生了些动摇，有把这个计划往后推的想法。

这个时候有一个孩子却跳了起来，主动站出来支持了许桓如。那是平时就喜欢粘着许桓如的一个男孩，名叫池泰，许桓如本来还有点烦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是他积极地响应了自己。

“我们离开这里后可以跟着许哥啊！以后让许哥当我们的老大！许哥的话，肯定能带我们过好日子！”池泰的能力更接近普通人，他在众人里面硬要说水平的话，大概还要偏下一点，他敢这样支持许桓如，对正在犹豫的其他人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许桓如只是单纯地觉得一个人呼吁的效果远不如两个人来的好，其他人看到池泰对许桓如公开表示了支持后，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孩子举手加入了许桓如的逃跑小队。

很多人都只是被当时的氛围驱使，真正有多少决心要逃离出去很难说。但许桓如却是认认真真规划了逃跑计划，从哪天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分为几个小组，走几条线路，都安排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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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长大后的自己再看到小时候自己所做的那些事，真是破绽太多了，也难怪后面会……许桓如苦笑着以“上帝视角”看着过去的一切再次重演，想闭上眼睛都做不到。比起“重温”这些，许桓如更宁愿忍受肉体上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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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计划好的时间，有几个人临时放弃了，许桓如虽然很想发火但还是忍住了，他带着剩下的人迅速调整了方案，但没想到，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被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