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眼中只有权势,爹爹若是逼女儿入宫,和那卖女求荣的小人有何不同。女儿便是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也不要入宫。”
一串楠木佛珠砸在女子身上,四散开来,珠落玉盘之声后是男子的怒喝。
“简直就是胡闹,你兄长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去祠堂里给我跪着。”
“爹,何苦为难小妹。当今圣上猜疑心重,妹妹入宫也难得幸福。何况近日狄戎来犯,镇北上表请粮的折子又被压了下来。且拨粮事宜压下,却让父亲负责粮草分拨事宜,陛下分明是把相府往火坑里推呐。”
“朝廷扣着军备,为父身为百官之首也无能为力,陛下对镇北侯府多有顾忌。这些年为父升的太快,陛下目前是有意挑起两端对立,送你妹妹入宫,为父也是无奈之举。”中年男子叹息道。
半梦半醒之间,夏浅浅听到了原主的声音。
“离开京城,越快越好,我是被害死的。”
夏浅浅蓦然醒来手中多了一枚珠子,想着原主的话,全身冷汗涔涔。整个身体仿佛被控住一般,全身都疼,仿佛真被那堂上珠子砸了,又跪了颇久一般。
相爷爹爹不太好相处啊,这出假死怕是有意安排,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间,亲女儿真就没了。
看来如今大盛王朝也是千疮百孔,朝堂之上,帝王对相府和镇北侯的猜忌不少,君臣离心,文武相斗,大盛朝也就是风雨飘渺之际了。
不过相府亡女的梦境是想告诉她什么呢?夏浅浅沉思起来,原主潜在的危机是什么,会不会也要了自己的命?会不会跟镇北侯有关呢?
夏浅浅思索一般,将镇北列入了自己的划线区域。并在盛国图志中细看起来,打量着镇北,此地地处西北要塞,贸易往来频繁,与盛国经济副中心青城接壤,如此地段,难免引起帝王猜忌。
当然帝王的猜忌还远不止镇北封地的地理优势,镇北军权才是陛下心中的芒刺。
酒肆小住,很快三日便过去了,夏浅浅前往青城的行囊也越来越鼓,这天正准备去南市购置一辆马车,考虑路途遥远,山路崎岖,如今秋风飒飒,待到青城估计也快入冬了,也备了不少冬衣。同时还在镖局买了一位赶车熟手,就待明日拾囊出行。可刚回酒店,门口侧廊处便走出一个人影,可身上全无初见时乞丐的邋遢脏污,倒是做文质彬彬的书生装扮,此人见到夏浅浅后,上前行礼道:
“小人章明,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人愿结草衔环,报答恩公。”
夏浅浅随即沉疑,当时以为是乞丐,于是医馆留话,可如今章明这副郑重的模样,想必自己是误会章明了。
夏浅浅开口道,“举手之劳,无需挂齿,若你目前无处可去,可愿随我前往青城。”
章明接话道“小人自是愿意,小人科举多年仍无功名,家中高堂已于去年离世,舍妹成家多年,在京已无牵挂,且前日得罪了侍郎公子,于京中恐被报复,承蒙公子不弃,小人愿听公子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