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森顿时沉下了脸,将门沿捏了又捏。
宋容吃得有点多,在屋中转了几圈,又觉得热,便拿起一把扇子打开门,正好对上门外越醉庭的眼。
他不客气地推了推她的肩膀:“进屋,有事跟你说。”
宋容立刻警觉,扒在门上不让:“有话就在这说就行。”
“是关于阮森的。”
“……”
宋容只得放他进了屋。
好在他乖乖地找了张椅子坐下了,本担心他会乱来的宋容松了口气,摇了摇扇子,问道:“说吧,你又找到了一个活着的神医能帮阮森?”
她是不信的,其实要不是觉得这个连轻功都有的世界并不能用她原来世界的观点来看,她是不大相信不用手术就能帮阮森恢复容貌的,哪怕是神医。而凤先生一死,宋容几乎就是死了心。
所以她觉得越醉庭来找她,说不了好话,她又不是瞎子,他看不惯阮森表现得很明显了。
好像看透了宋容的想法,越醉庭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是关于他的终身大事的。”
咦?
宋容不解地瞪大了眼,没听懂一样重复了一遍:“终身大事?”
“既然关心他,你也该想想他的年龄,也该成家了吧。”
这是从未想过的事情,宋容一时间感觉很奇异,可仔细想想,和阮森同龄的男子孩子都有两三个了。
“可是……”宋容皱起眉怀疑地盯着越醉庭:“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了?”
他耸了一下肩,轻快地说:“他天天在我眼前晃悠,看得烦的慌。再说,我也是为你着想。”
“我不知道你干嘛对他那么好,还一个劲儿的为他的脸操心,不过对一般人而言,娶个媳妇儿比脸蛋重要得多吧?”越醉庭撇撇嘴,“一个男人脸好不好看又不重要。”
宋容眼睛瞪得大大的,直愣愣地看着越醉庭,事实上,她的眼神涣散着,注意力完全没放在越醉庭身上。
这次她竟然觉得越醉庭说得很对。
她总觉得阮森太孤单了,没出事之前,他脾气不怎么好,可还算得上开朗,但自从毁容之后,他就总是沉默寡言,身边除她之外,就没别的交好的朋友了。当她看到他一个人身影零落地呆在安静得几乎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的房间中时,总难免觉得心酸。
这样的状态,也是让他性情更加孤僻的原因吧。
如果他能找到喜欢的人,两人相互陪伴关怀,总能抚慰他的心。
而越醉庭对她提出这样的建议,在宋容而言也很容易理解,阮森如果找到他喜欢的人,就有了自己的生活。
这样……挺好的,不是吗?
宋容想得很美好,所以越醉庭走后,阮森接着敲响了她的门,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阮森,觉得凭阮森这等人品,不愁找不到小姑娘。
“坐这里吧。”她把窗边的椅子拉开,对阮森说。
阮森自进屋就一直低着头,动作也有些拘谨,坐下来之后,他接过宋容递过来的茶盏,抠弄了一会后,在宋容耐心的等待中开了口。
“你……今年十三了吧?”
“是啊。”
“我比你大了十多岁……在这二十多年里,前一半时间懵懂无知,后一半时间流荡在江湖间,一心想着行侠仗义,从没……”他仍低着头,不过耳根却微微红了起来:“从没觉得女的和男人有什么区别。”
他一直低头,没注意宋容的眼睛悄悄地一亮,她有种感觉,阮森要说的话,大概和她刚刚和越醉庭商量好的计划相吻合。而阮森觉得自己的耳膜要被心跳声震破了,他有些听不清别的动静,连自己说出的话都被砰砰的心跳声盖住了。
“后来,跟你在一起后,我才慢慢觉得……女孩到底不一样,”阮森开始说得吭吭哧哧的:“我、我想,有……陪着会很好。”
有你会很好,阮森憋得面红耳赤,到底说不出口来,含含糊糊地带过去了,然后急忙补救:“我、我只要认定了,就一辈子不会变的,容、容容,你信不信?”
他在心底默数到六声,没听到回音,终是忐忑得忍受不了,他蓦地抬起头来,看向宋容。
她笑嘻嘻地托着脸瞧着他:“嗯嗯,我当然信啦。”
心底的大石块一下子消失了,轻松了好多,阮森轻轻出了一口气,可眼底仍有些惴惴:“你、你……”
“放心吧!”瞧他一副拘束羞涩不敢言的样子,宋容很体贴地接过了话头,并且安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