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棱看着这光裸的男孩,再看柳蔚拿着带血的湿布,在他身上擦拭,渐渐地,黄临身上浮现出更多的纹络。
等到柳蔚给黄临全身擦拭完,黄临身上,从前到后,从上到下,竟然是一幅巨大无比的地图。
容棱目光晦涩的站在原地,柳蔚已经拿起旁边的宣纸,对着地图,绘制起来。
可是地图太过复杂,而且有些地方并不是很清楚,容易出错,画了一会儿,柳蔚便放弃了,只拿着四分之一的地图,递到容棱面前。
容棱看了看,深吸口气。
柳蔚对容棱比划——你认得。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容棱认得,容棱的眼神告诉她,他认得。
容棱跟柳蔚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接点头。
柳蔚追问——是什么?
容棱深深看她一眼,半晌,低声,却是反问:“你说呢?”
柳蔚之前还不确定,但听容棱这么说,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目前柳蔚所知的地图一类的东西,便只有一个几代人传承下来的——海外藏宝图。
可是这个,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会在黄临身上?
柳蔚想前因后果想了一遍,突然抬起头,看向容棱。
容棱对柳蔚点头,显然,容棱已经想到了:“辽州要的东西,就是这个。”
辽州权王要找的,是藏宝图。
权王作为先帝的儿子,又是堂堂亲王,虽说帝王秘辛都是只传下一代皇帝,但身在皇宫,总有耳目通天的时候。
容棱见过一次藏宝图,因为他是镇格门都尉,这东西,他总有门路可以见一次。
权王若想见,虽说困难一些,但这世上,本就没有完全保证毫不泄露的秘密。
权王不知从哪里得到的藏宝图消息,一路竟追来了沁山府。
可是,沁山府为何有这东西?
黄临,又为何会成为活地图……
只是短短一个时辰不到,在这片大雨之下,究竟发生了多少匪夷所思,难以理解之事。
柳蔚坐不住了,看着黄临的后背,在宣纸上,写道——你身上的图案,是谁弄上去的?
黄临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看着上面浮现出的纹路,表情有些迷茫。
柳蔚写——你不知道?
黄临摇头:“不知道。”
要在人身上刻出这么大一幅图,其中痛处,非是常人所能忍,黄临怎么可能不知道?
若是不知,除非是在人没有意识的情况下。
可即便没意识,醒来后,难道不会疼痛?
纹身带来的痛楚,绝对不是一个几岁的小孩能忍。
柳蔚表情很难看!
很好,现在无从考察的疑点又多了一个,将事情,推向了更不可预知的方向。
“容大人,柳大人?”房间外,曹余杰的声音传来。
柳蔚把衣服给黄临穿上。
容棱去开门,就见外头,曹余杰表情急促的道:“两位大人,出事了。”
两人同时看着曹余杰。
曹余杰道:“黄府这几日重建小湖畔,拆了一栋湖中亭,刚刚有人报案,说湖中亭底座下,有一具尸体。”
曹余杰说完,便抖了一下。
显然是想起曾经自己也去过黄府做客,还夸赞过那小湖畔风景秀丽,甚至还在那湖中亭中吟诗作对。
如今再回忆起来,那下头,竟是有具尸体,他顿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柳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如今才是正午时分,不是说好,报案之人,下午再来报案吗?
柳蔚这么想着,便看向容棱。
容棱没有作声,走到门外,出去了两个呼吸才回来,回来后,就对柳蔚摇头。
柳蔚愣了一下,比划——什么意思?不是你安排的人报的案?
容棱再次摇头。
看不懂手语的曹余杰在中间干着急:“容大人,究竟……”
“去看看。”容棱淡声说道,上前,牵住柳蔚的手。
柳蔚现在心思很乱,任凭容棱牵着,走了两步,才回过头来对儿子柳小黎比划。
小黎立刻抓过黄临的手,带着黄临,跟在娘亲和容叔叔背后。
黄临身上带着这样的滔天秘密,柳蔚不敢让黄临单独和其他人一起,沁山府来了个神秘人,行事迥异,手段诡异,柳蔚也不敢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