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睫毛下双眼紧阖,他安静的沉睡在病床上。
整个人如同被打碎的琉璃玉瓶一般,支离破碎。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血被抽离。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古墓中的样子。
他睁开的双眼中再无光辉,如同星辰陨落,眼神空洞茫然。
这样被囚禁做实验的日子过了二十年。
林若言木然的跟在身后,看他跌跌撞撞的身影,眼泪已经流不出。
既然改变不了任何,为何又让她看到这些?
张起山,张大佛爷,张家人,真是让人生厌的一群人。
看他要摔倒的那刻,林若言还是忍不住去扶他。
在她以为还是扶空的时候,这次却意外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似乎也有点意外,回头看过来的同时。
林若言从梦中醒来。
另外一人被幽禁的二十年时间,不过是她的黄粱一梦。
是天道吗?
她打开房门,依然深夜,外面的雪漫天飞舞。
隔壁房间的门也开了。
因为她的状态有点不对,一直关注的原因,即使睡梦中,张启灵还是听到了林若言房间的开门声。
睡意瞬间全无。
林若言侧头,飘飞的雪花中,眼前的男子跟梦中的脸重合。
“小哥。”林若言冲进了他的怀中,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他经历过太多的痛苦和人性黑暗了,这么多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些记忆记不起何尝不是一种遗忘的幸福。
张启灵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双臂揽她入怀。
因为睡觉时所穿的衣服并不厚,他能清晰感觉到胸口前的衣服,很快被她的泪水浸湿。
她这两天的情绪有点怪怪的,之前从来没有主动抱过他。
“小哥,不找记忆了,也不管张家了好不好?”
林若言抬头,在他先问她之前开口。
张启灵闻言一顿,他伸手擦去了她眼下的泪,无声沉默。
张家可以不管,但是汪家还存在,卷宗中隐约可以看出汪家的手笔。
三水的出现就代表汪家已经将她列入在了张家的前面。
他们对长生的追求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如果之前是对张家的守护责任,如今多了一个她。
他一个人怕护不住她。
林若言明白了他的意思。
“张家....不值得。”
张启灵依然沉默,他很少会说出拒绝的话,但沉默就代表了拒绝。
“我明白了。”林若言垂眸。
“早点睡吧,小哥。”林若言退后,不等他回答,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黑暗中,张启灵站在原地,看了许久她的房门。
第二天,林若言没有陪在他的身边看他凿刻石像,说是要听会汉语的大喇嘛讲经。
他确实也看到,她去了德仁喇嘛那里。
张启灵心下虽有点惴惴不安,但已经到了重要的脸部雕刻环节,他努力让自己沉下心来细细凿刻。
今天他收工的比较早,她没在身边,到底还是静不下心来。
回到他们两个挨着的房间时,见到林若言的房间亮着灯火,心下松了一口气。
收拾干净回来,见灯火还没熄灭,迟疑了下,还是上前敲门。
林若言调整好情绪,做好了心理准备,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小哥。”林若言打开了门。
张启灵原本想说的话一窒,一时忘了。
她今天穿的是古楼那件周制礼服,摇曳的烛光中,似是特意打扮过,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当时他们两个人的衣服换下来后,都放在了她的空间。
这让他无端的想起了那个旖旎夜晚。
“进来呀。”林若言将他拉了进来。
白皙的双颊透出淡淡的粉色,睫毛微微颤动,长发如云般半披散在肩后。
双唇如玫瑰花瓣一样娇嫩欲滴,玄色衣领下,微露出一抹如雪肌肤。
张启灵就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的将身后的门关上。
林若言见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又巧笑嫣然。
她鼓足勇气,伸出双手攀住他的脖颈,宽大的袖子从她欺雪的胳膊上滑落。
微微踮脚凑近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