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虽是点了炭盆,但无情一向体弱,柳沉疏仍是有些怕他着凉,半扶半抱着他靠坐在床里侧的墙边、用自己的体温捂着他,这才定下了心神去分辨查看他的脉象。
无情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靠在墙边,低头看着新婚不久的妻子替自己诊脉——她低着头垂着眸,被温黄的灯光将轮廓和眉眼晕染得越发柔和,脸上却不再是平日里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漫,反倒多了一抹少见的认真和凝重。良久后她终于是松了手,低头仔仔细细将他的腿察看了一遍,又探手去在他的小腿上轻轻按了按,试探性地问:
“这样——可有知觉?”
无情微微拧了眉,沉默了良久,却是如实摇了摇头,神色也在不知不觉间略略沉了几分——柳沉疏的手按下去,他确实没有半点感觉,他几乎已有些怀疑先前的痒意也只是自己的错觉。
即便是不良于行,也没能阻碍他破案缉凶、扬名江湖,但坐了十数年的轮椅,若是可以,他心底也总是希望能够站起来自己走路、能带着一副健康的身体去为更多的人讨回公道、甚至能将妻儿保护得更加周到妥帖——谁想如今,却只是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