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留步。”才一开口,姬琅琊却是顿住了竟是不知如何称呼才是,这少年秀丽挺拔,如玉树扶风,偏又肌光映雪,眉目如画,端的雌雄难辨,只是太瘦生了,仿佛略加指力便会碎了。姬琅琊心下只怕他要走,想伸手去拉住他实在不合他往日习性,又怕冒撞亵渎了这雪玉一般的少年,竟是一时无措起来。
九儿皱一皱眉,她知道姬琅琊身份原是不好不搭理的,只得站住,又见姬琅琊不做声,勉强道:“这位公子没什么吩咐小人就告退了。”她这一开口,声气清透低回,却是叫姬琅琊听得分明真切,那一曲《思凡》这月余来,每及夜静便在他耳边萦绕不去,姬琅琊怎么会认不得她的声音:“是你?!”他原也不曾去想那鲜艳到近乎妖艳的小戏子本来面目是怎样的,今日见了只料不到这等清冷秀丽,半点也没有伶人眉眼间惯有的矫揉造作。且住,他一个伶人又会在孙府?姬琅琊猛地想及孙毓素有断袖分桃之好,难道他终究难逃他的手脚不成?姬琅琊忽然只觉一阵惋惜,因问:“你怎地在此?”九儿却不知他原是好意关切,她犹自记得天蟾楼头他那讥嘲笑意,当下冷冷回复:“小人不过是个戏子,贵人赏面叫了堂戏自然不能不来伺候。”姬琅琊听他如此言语,只当她是自愿从了孙毓,方才的惋惜一化而为蔑视:“果然如此,倒是我问得多余了,想来你也是习惯伺候贵人的了。”说罢了拂袖而去,才行了不远,姬琅琊却是顿下了脚步,这才想起自己的异状来:那孙毓的娈童他见得也多了,已习以为常。只今儿怎么一知那少爷也成了孙毓枕边人之后,便出言刻薄起来。想及于此,不由心下懊悔起来,姬琅琊本想回过头去找九儿陪个不是,又实在抹不下脸来,心情比字吴氏房种出来时更是糟糕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