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刚才是被门夹了，才会担心孟兆年无法和正常人交流。

他被关了这么久，脑回路早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去衡量，轻易也掰不回来了，宋昭觉得自己就不该同情心泛滥，关心他的生死。

她深呼吸一口，在心里默默念了几句尊重他人命运，不要同情心泛滥，然后也学着孟兆年的表情，淡定地回了他一句：“我拒绝。”

孟兆年像是真的不太理解地说：“为什么？明明前两天……”

他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口，就被宋昭恶狠狠瞪向他的眼神给止住了。

宋昭恨不得亲手捂住他的嘴巴，虽然自己前两天在各种因素的交织下，和孟兆年在一张床上睡了两个晚上，但是那也只是单纯地躺在床上而已，他们两个勉强还能算是清白的！

他居然还敢主动提起那两个不明不白的晚上，如果不是他看起来实在难受，自己会心软任他摆布吗？！！

绝对不会！

要不是昨晚孟兆年实在是把她抱得太紧，导致她有点闷，半夜醒过来的话，她就不会看到孟兆年难受地冒冷汗，也就不会因为心疼他而在今天苦口婆心地和他说这么多了……

宋昭心里郁结，她掏心掏肺和孟兆年说话，这人却只想和自己睡觉，简直是恩将仇报！

两人的气氛因此冷了下来。

过了一会，孟兆年站了起来，走到宋昭的旁边，把手放到了她的脖颈处。宋昭觉得他的手有些冷，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不过忍住没有躲开。

然后她听见孟兆年带着不解的语气说：“从下面逃出来时，我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了，有时候会觉得非常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靠近你时那种痛苦就会减少……”

就像前两天，在自己发病时，就只想循着本能靠近她，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安神，甚至更进一步，舔她、咬她，和她肌肤相交……

她轻易地放大了自己体验到的感受，痛苦的、难受的、煎熬的……明明应该逃离她的，但是当自己本能地把头埋在她的脖颈的时候，那些不适却像烟雾一般变得轻飘飘了，萦绕在她身上的甜丝丝的味道染了上来，痛苦与不适在这时已经无足轻重了……

孟兆年的手慢慢地抚上她的脸，继续说：“你说张利全是不是故意的……早知道我不会放过他，就让你来继续折磨我……”

“你当时为什么要过来呢？如果你不来这里的话，就不会遇到我了……”

宋昭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孟兆年。

她感受到孟兆年的身体僵了一下，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也放了下来。

宋昭的脸紧紧贴着孟兆年的腰，因此她的声音隔着衣服的阻碍传出来，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孟兆年，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我……”

我……

宋昭顿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是故事里的主角的话，当男主向女主袒露自己的心声时，两人最后大概会拥抱着作出承诺。

海誓山盟固然感人，但是很遗憾，宋昭并不是故事的女主角，而孟兆年也不是故事的男主角。

所以她甚至连一句我可以陪着你都说不出口。

承诺这种东西不适合她，毕竟自己是个完成任务后就拍拍屁股脱离世界的人，这种注定无法完成的承诺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才好……

宋昭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怎么感觉自己被孟兆年搞得有些伤感了，平心而论，她对孟兆年的感情好像谈不上是……爱？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更像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情感依赖……

虽然001百般解释他们并非同一个人，但是相同的皮囊、相似的性格，宋昭知道，自己其实一直没把他们分开看待。

每个世界的孟兆年就像是宋昭对于陌生世界的一丝微妙的认同感，让她觉得每个世界都不再是自己的单独经历……

宋昭很快就没有空胡思乱想了。

孟兆年弯腰，把手撑在她的沙发两边，低头和她接吻。

……

001看着沙发上紧紧抱在一起的人，震惊地数据都快要乱码了。很快，它强迫自己平静了下来，默默安慰自己，主系统颁发的实习手册上没有说宿主不能和世界的人发生亲密关系。

不过孟兆年好像也不算是世界的人吧……

问题应该不大……的吧？

001觉得自己的运行系统正在岌岌可危地运转着，暗道自己不要纠结，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