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被他们用审判凶手的眼神注视了许久,连轻微动一下手臂都会被呵斥。
为了避免他们情急之下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宋昭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任他们打量,顺便在心里思考对策,想办法解释现在的情况。
有几个人慌忙跑了出去,很快领着一个提着药箱的人进来,没多久,宋昭听见他颤颤巍巍地说:“二贤王,三贤王,大王他、他、他已经没气了……”
这个在场的众人明显都看得出来,经过刚才的惊吓后大都缓了过来,不过大家在面上还是配合地表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为首的男人听完大医的话后,先是看了一眼孟兆年, 有些犹豫地问:“大医,你可看出父王的是因为什么……”
他还没说完,便被身旁的男人愤怒地打断了。
那人站了出来,昂首望着孟兆年,盛气凌人地说:“父王死亡时,在场的人只有他们两个。谁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个汉人合谋把父王弄死的?”
他扭头看向刚才说话的男人,质问道:“兄长,你这么优柔寡断,难不成是想包庇这个狗人?”
宋昭敏锐地察觉到,在男人说完这句话时,她身旁的孟兆年有一刻情绪外露,展现出了杀意,但是当她侧目看过去时,这人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的,只不过宋昭觉得那笑不达眼底。
而男人口中的兄长此时也不悦地瞪了男人一眼,厉声道:“沙律冲,你说话注意一点!”
他身后的几个人神色各异,明显心思不一,而沙律冲更是直接指着孟兆年骂道:“我说错了吗?这人不就是靠摇尾巴乞求我们才活下来的狗人?兄长,我看你当初就不该把他提拔上来!”
嘶——骂得还挺脏的。
宋昭默默感慨了一句,见孟兆年还端着那张笑脸,对这人的内心更是佩服。要是她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绝对做不到这般面不改色……
孟兆年直视沙律冲,笑着说:“三贤王说得对,在下谨记教诲。”
“够了!”沙律单抬手疲惫地揉了揉眉眼,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现在还是先把父王的事情搞定吧。”
沙律冲:“父王还不就是被这个狗人害死的!依我看,现在就该把他拉下去打死!”
沙律单:“不可!凡事要看证据。”
沙律冲:“那你说为何我们进来时看到这两人在拉拉扯扯,而父王倒在地上?分明是那狗人联合他的姘头一起毒害了父王!”
沙律单:“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就在这两人争论时,宋昭注意到在场的其他人对他们的争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且没人上前劝阻。所有人好像都默契地无视了地上躺着的那个死人。
通过观察到结果,宋昭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经过争论,他们最终得出的结果便是,孟兆年被沙律单带走,而宋昭则要被关起来,等待最后的审判。
宋昭听完他们说的结果后,没有开口。她先是侧身看了孟兆年一眼,想看他对这个结果的看法。
谁知这人居然毫无怨言地接受了,微笑着点头认同了他们的意见。
宋昭微微瞪大了眼,看着孟兆年无声表示自己的愤怒。
说得好听是把她先关起来,但是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在背地里动用私刑啊,那个什么王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啊,落在他的手下还不知会怎么折磨她!但是看孟兆年的意思,这是打算独善其身不管自己了……
宋昭觉得关键时候还得看自己。就在他们指示手下上前抓自己时,宋昭双眼含泪,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看向孟兆年,悲切地喊了一声:“大人——”
这一声叫喊让几个手下愣了,看看孟兆年,转而又看着身后的沙律单,一时不知是否要上前抓人。
沙律冲听到宋昭开口,立刻得意地说:“我就说他们两个是认识的,兄长还要执意包庇这个凶手吗?”
虽然孟兆年的脸色黑了一个度,但是宋昭还是无所畏惧地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大人刚才明明看到了的,有个刺客进来推倒了大王,这才导致大王不慎摔倒,撞到了桌角,流血致死。”
宋昭说到这里,适时抬起手抹了下眼角的“鳄鱼眼泪”,继续说:“我当时被威胁了,无能为力,幸得大人相救,心中感念。可是——”
宋昭微微仰起头,直视着面前的众人,愤慨地说:“我蒙受圣恩,为了两地的和平远嫁于此,万不可因为他人污蔑背负杀害王上的罪名,即使是死,我也要堂堂正正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