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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只靠写字交流,速度实在太慢。等云猎四下里都审视过一圈,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收回来,这才看到铆钉姐写下的后半段话。

对方在【书架】两个字下面划了一条粗粗的线:“我想应该和这个有关。他上线的时候,是我做的规则提示。那之后没多久,我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出去、回来,两次。然后一直都是翻书的声音。”

然后她又补充:“这很奇怪。想和你讨论,所以叫你出来。”

云猎指了指自己,眉毛轻轻扬起来,满脸都写着“为什么是我”。

纸条答得一本正经:“因为你最经吓。”

……那也不能逮着一只羊可劲薅啊!!!

伴随着无声的呐喊,云猎用手挡住脸,尽量做了一下表情管理。拜托,她只是脑子太好使,一不留神就转得比心还快了,以至于顾得上正事顾不上害怕,又不是真缺心眼子……

等云猎终于控制好抽搐的嘴角,把手从眼前移开时,看到纸条上又多了一行字。

“不过,对不起啊。”

对面的人正靠在书架上,脸模糊不清,但是眼睛亮亮的,视线东躲西藏,不知道在装作打量什么。

片刻之后,那人忽然有些诧异地转过头。

云猎收回戳戳她的手,把读者证举起来,指了指自己,又指指证件上【云猎】两个鲜红的大字。

对方好像是笑了一下。她手腕一翻,动作利落,把自己的卡片亮在云猎面前。

02211706号,【江楼月】。

两个人聊也聊了,手也牵了,这时候才总算是认识了,客客气气地握了握手。云猎抓起笔,正打算再写点自己关于规则的推测,却突然听到又一声冰冷的机械音播报在头顶响起:

【淘汰玩家数:2】

【存活玩家数:30】

*

云猎下笔猛地一顿,在纸上划拉出长长的道子。

这么快。就在她们讨论的这么一小段时间里,竟然已经又有一个玩家,不明不白、悄无声息地被淘汰了。

不对。

不是“不明不白”……

几个碎片从心头隐约浮现出来的时候,她几乎都忍不住被自己的猜想惊到了。江楼月倒是反应快,一手扶住她,投来疑问的眼神。

云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写道:“第二个淘汰的玩家,我可能……知道是谁了。”

刚才在雾里仓促一眼,只是潜意识里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说不上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如今想来,那根本不是红色的书……

那是……

那个被她提醒过的鸡冠头啊。

鸡冠头从书架区拿了书。有人被淘汰了。这两件事间隔不久,又如此特别,由不得云猎不往深里想。江楼月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又看一眼纸条,细长手指从“可能”两个字下面划过去,扬了扬眉毛。

云猎冲江楼月摇摇头。这件事尚还不能定论,况且她总担心自己遗漏了什么,还想再理理头绪,看能不能从刚才那一眼的记忆里找出更多信息,比如鸡冠头大致在哪个方位、借了什么书、回去多久之后出现了淘汰通报,等等。

江楼月的思考方式显然就要直白得多。她抓起笔,连纸也懒得用了,刷刷在自己手腕上写了三个字:“看看去。”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连着两名玩家遭到淘汰后,自习室的雾气似乎更深了。不仅仅是水汽浓淡的问题,而是连颜色也深沉下去,从那种近似透明的浅白色,变得如牛奶一般,重而黏稠。原先雨伞样大大小小撑起来的光团,已经被这种沉甸甸的白淹没了,细成针尖大小的一零星,气若游丝地亮着。

按照记忆中的方向,云猎带着江楼月摸摸索索拐过走廊,找到了鸡冠头的座位。

灯还开着。

隔过大雾,云猎看不真切,心里闪过无数种可怕的假设。只是当她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往雾里戳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该是人头的地方没有头,该是肩膀的地方没有肉,该有躯体的地方空空如也,只有一层又一层绵迭的雾,在她指尖破成许多颗冰冷水珠。

江楼月看她反应不对,将身子探出去,抬手把台灯调到最亮,照开这一小片空间。

拉开的座椅上空空荡荡,连半片衣角都看不到;平板的自动屏保正在一秒一秒地跳着,桌面宠物是只白色小狗,摇头晃脑地背着诗,在屏幕上走来走去,就连电容笔的笔盖都还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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