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猎反手将剑鞘捶进那东西中时,便已经看清楚了。
一具失去呼吸的尸体,静静躺在陈湛和她之间。
这躯干上的血已经流干了,不知死去多久,倒是暂且没看出腐烂痕迹。想来,正是因为青陆施展净气术后,她们忽略了房间里的臭味,又因为环境昏黑至极,所以才会对这个多出来的人毫无察觉——
事实上,那简直可以说是两个人了。
一半是肉,一半是皮,一个人拆做两套,仿佛死了两回。空荡荡的眼窝和血淋淋的眼珠都还各自圆睁,晃眼看去如同两双枯寂的眸,交叠着却又剥离开来,诉说恨无数。
人皮卸得完整,连原本套在外边的衣服都还保留着,软软地搭在死尸上头。
——就好像一床被子似的。
陈湛捂住嘴,忍了忍,还是冲到床边,拉出恭桶,呕吐起来。
胆子大是一回事,可是亲眼目睹这样的场景,对人类而言几乎如同精神上的酷刑。全靠指甲拼命地抵在掌心里,云猎才把喉咙里翻涌起的酸水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