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了……”宿秀丽压低声音在电话里嘱咐。
可走到意识障碍病区的那一瞬间,某种神秘的力量似乎灌满了辛三妹全身。
她的嘴唇一直在抖,手在也抖,可是腿脚是如此的有力,毫不迟疑地撞开了病房走廊外的门。
“小溪,小溪,妈妈来晚了……”没有任何人告诉她,这么多沉睡的病人中,到底哪一个才是沈雪,然而她却在准确无误地走向了那张病床。
她跪在沈雪病床前,一双等待了三十年的手穿过那些缠绕在四周的电线和管子,轻轻地抚在沈雪脸上。
“都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的错。”辛三妹语无伦次了,她的泪落在沈雪的耳边、脖颈、胸前,她俯下身,像亲吻婴儿一样吻着这张面目全非的脸。
“抱歉,您必须得消毒后才能进入病房。”护士和女保安一直静静地跟着她,等了五分钟之后、等到这场母女之间的久别重逢完成后,她们才很轻很轻地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