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也觉得不错。”薄忻附和道。
“她美还是我美?”
薄忻拍了下悠悠的头,“你最美。”
“可是我觉得晓筱更美!”悠悠嬉皮笑脸地叉着腰,“沙沙,老实说,你是不是偷偷偏心,把晓筱的伴娘服设计的更美?”
“瞎说,明明都是一模一样的,我可是一碗水端得很平。”骆沙整理着我的裙摆,“可惜就是有点大了,不怕,待我等会儿妙手回春。”
说罢望向秦诀,“秦诀,你觉得怎么样?”
秦诀看着我,像凝视着一座遥远的古迹。
“挺好的。”他嘴角上扬。
“哟嗬!都在呢!”
耿乐推门而入,看到我后狞笑着走了过来,一把揽过了我的肩膀。
“苏,晓,筱!”他怪腔怪调,“怎么回事啊你,这么久不和我联系,朋友圈也不发,人家悠悠还知道逢年过节给我发个红包呢,怎么,这是在上海有了新朋友,忘了我们这群老朋友了?”
他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我的肩膀上,我被压得喘不过气,连忙呼救,“哪有不和你联系,我是在拼事业!把你的手拿走,沙沙你快管管他啊,重死了!”
秦诀“蹭”地站了起来。
“走了。”他喊道。
“走哪去?”
“去接张扬啊。”
“他不是晚上才来吗?”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切——“耿乐终于松开我的肩膀,拖着长音,转身抱了一下骆沙。
“我等会儿就回来啊!”
随后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开。
(3)
婚礼场地被布置的无比梦幻。
流水纱幔与星星灯串组合成浪漫的星河,静谧的行星悬于舞台正中,蓝色的花植悄然绽放,在灯光交错间,孕育出无限的温柔。仿佛是谁不小心打翻了宇宙的调色盘,将这片璀璨的星光撒向人间。
清光皎皎,深邃浩瀚。
我呆望着,心中的喜悦与震撼不知该与谁分享。
悠悠和薄忻不见了踪影。我形单影只,在酒店大堂孤身游走着。
美好的婚礼氛围,让我徒生出一丝落寞。即将开启的盛大仪式,将为那些生动的悲喜画上完美的句点,我为骆沙感到欣慰,同时也顿生杂绪万千。
心底某个隐忍的伤口被荡然揭开,也曾燃烧的火苗变得逐渐熹微。
我已无力去憧憬那些属于我的美好。
走着走着,竟迷失了方向。一幅手绘迎宾照吸引了我的注意,画上的女孩明媚耀眼,像温厚的日光,燃烧了我弥散的幽暗。
那个麦粒一样饱满的女孩。
她身旁站着的,已不是我熟悉的少年。
“晓筱?”
她穿着婚纱,正要往礼堂的方向走。看到我后,拖着厚厚的裙摆向我奔来。
“真的是你啊!”她惊叹,眼睛里充满欣喜。
“林好学姐,好久不见!”
我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你这是……伴娘?”
“嗯,我朋友结婚。骆沙,你还记得吗?”
“记得呀!好巧啊,没想到她也在这儿举办婚礼。”
她摸摸我的脸,“你瘦了好多。这些年,你还好吗。”
不好。
我多想告诉她,这些年我过得一点也不好。我遁走他乡,远离曾经的朋友,我经历了家人的离世,经历了事业的颠沛流离,我异常地想念她,想念她灿烂的笑,想念那些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
然而我只是笑笑,“挺好的,你呢。”
“嗯……还可以。”她指指那幅迎宾照,“我和老季分手了。”
“真遗憾,我原本以为,你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话说出口,我顿生悔意,竟然在人家的新婚之日说这种话。
“我曾经也这么以为,可惜世事无常。秦沐过世后,老季一直挺自责的,他本来要在那天去学校找他,结果因为社团的事耽误了。后来的他,状态始终不是太好,我们又是异地,吵架在所难免,分分合合拉扯了几年,最后还是分开了。”
心像被撕裂了一般,徒生出巨大的苍凉。
见我难过,她连忙安慰道,“不过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他最近新交了女朋友,等下应该也会过来,你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没准儿还能见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