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低着头没什么反应,就是耳尖有点红。
北歌将头收回来,继续用力。
然后,在收回来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瞥见勒到的地方,因为勒紧的动作愈发聚拢。
北歌:……
她瞬间松手,后退一步。
“剩下的你自己穿,我出去了。”
北歌拔腿离开,关门后靠在门板上冷静了好久。
半晌,她顺拐回到座位上,目光放空。
又是几分钟过去,北歌抬手拿起手机,修改刚下单的信息。
-尺码不合适,选择修改,D
北歌买的长款吊带裙本来就不是紧身款,有富裕的空间,她还疑惑这么细的腰为什么提不上去,现在来看……怪不得卫姝卡在半路。
脑海里又有各种画面竞相出现。
升天小人宛若脱缰之马,在她脑海里骑着鸵鸟飞奔一百个回合,手里拿着仙女棒嗷嗷叫。
理智小人头顶一个大白菜,坐在栅栏上,一脸生无可恋,后面有三个鸵鸟凶残啄食它头顶的白菜,不断往下迸溅的菜渣糊满头脸。
北歌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的浓茶。冰凉的茶水滚进喉咙,灼热的心肺降下温度,北歌吸气呼气,将心率调整到合适频率。
“这不合时宜,”北歌对自己说,“你还没获得她的原谅,这种行为有点禽兽。”
此话一出,堪比迎头一棒,所有旖旎都似泡沫,顷刻间破碎无踪。
卫姝不记得,不代表她可以装作不知道。
错误已经犯下,她要想的,除了如何弥补,还是如何弥补,任何别的心思都不要有。
这时候,卫姝擦着头拉开门。
“亲爱哒,你能进来陪我吗?”
北歌面色冷静如水,起身进门,声音沉稳,一身正气:“好。”
卫姝盘腿坐在床上,冲她笑着拍了拍手边的床,语气雀跃:“你上来坐。”
北歌脱掉矮跟皮鞋,换上棉质拖鞋,盘腿坐在她对面。
卫姝拉过她的手,低头思虑了一会儿。
北歌看出她有话想说,便没有打扰她。
“这几天玩得好吗?”两分钟后,卫姝还是拉着她不说话,北歌忍不住开了个头。
卫姝脑袋轻点,瓦声瓦气道:“好得很。”
“那就好,”北歌淡淡笑着,“开心就好。”
也许是话开了头,卫姝再张口,话语就顺畅了不少。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卫姝抬眼,精致的杏眼映入北歌眼眶。
北歌眼中的神色更加柔和:“你说。”
卫姝声音小下去,很没有底气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你会不会和我分手?”
卫姝这几天对她可能患有的病有了个基本的认知。
无论是精神障碍还是心境障碍,都会对周围人产生莫大影响。
那些她醒来后从很多人口中听到的,自己对北歌太冷漠,不喜欢交际,不会照顾别人心情的行为,都有了准确的原因。
卫姝开始害怕,将来有一天,自己恢复记忆,同时病情复发,对北歌再做出什么坏事来,北歌会不会把她抛下?
北歌极轻极缓地眨了一下眼睛,慢慢重复卫姝的问话:“会不会,和你分手?”
卫姝苦恼不已:“对呀,你这么温柔,会照顾人,以后没准就不想照顾我了。”
“你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北歌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到Doris。
那个宛若噩梦萦绕在她记忆中,符号化的女人。
但那又怎样,她没有任何立场去吃醋,是自己先抛弃了卫姝,又怎么能要求她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比如对你发火,不理你,冷战,对你说很过分的话,欺负你,”卫姝嘟嘟囔囔念叨出一大串,“反正就是攻击你之类的,你会讨厌我吗?”
北歌松了一口气,叹道:“只是这些?”
“这些不够吗?”卫姝有点惊讶,“还能有什么?”
“如果只是这些,”北歌很快将心情调整过来,未露出任何端倪,目光真诚,“我不会。”
卫姝听见她的回答,不仅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更加发愁。
“那怎么办呀,我更担心了。”卫姝垂头丧气。
北歌轻声:“担心什么?”
卫姝说:“不讨厌我,不和我分手,总是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