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应声,正要拉着顾一起身进入牢中的时候。
顾一此刻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他已然慌了神,挣扎着呼喊道:“大人,大人,饶命啊。”
“小人只是一时情急,才口出狂言,求大人饶小人一命。”
见薛岫面容不变,被拖拉着要顾一急忙嘶吼着:“大人,都是我的错,我是流至桃源县的,只是想拿点银钱,才动了歪心思,求大人看在我已招的份上,饶小人一命。”
衙役们顿住,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把人拉走,但也没有松开顾一。
薛岫淡漠,他冷然说着:“你既已犯事,自然要受到惩治。”
衙役们一听,连忙拉着顾一离开,防止顾一继续吼叫,他们还拿出个帕子堵住顾一的嘴。
等人离开后,顿然安静下来。
百姓也没有闹腾,他们低垂着头,有些不安地站在那,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会污蔑赈灾的贵人。
这可如何是好。
里正杵着拐杖,颤颤巍巍想要跪伏在地,向薛岫请罪。
薛岫搀扶住他:“老人家正是作甚。”
里正眼里含着泪光,惭愧说着:“都是老朽管教不善,才会有如此败类,企图动摇大家,若是我等真听信了他的谗言,对大人不利,那……那可真是我等的罪过。”
“不,此时乃是歹人之罪过,又如何能怪罪尔等身上。”
里正唉的一声,抬起衣袖缓缓擦拭着眼角沁出的眼泪,他双眸中还带有水雾,仰视着薛岫的面容,又看向围聚在一旁的乡亲。
他又回眸看着薛岫,见薛岫面冠如玉,目光清朗,他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虽然这位公子出生不凡,但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人,恍然见之像是天边清冷的月,又像是山间的翠竹,有此等姿仪,定是高风亮节之辈。
心底也有了底,里正开口道:“大人,我年事已高,已无法以工换物,像我等这等年迈的人,又是如何安置。”
“老人家安心,一切都会安置妥当,不会弃你们不顾的。”
“大人,工钱真的是按平常市价的两倍发放,”里正有几分狐疑的,像是不相信有这种好事,从前他也听闻别处发生灾情,可从未有过什么以工换物的情况。
好一点的,还会管你死活,留你一口饭吃,坏的话,那钱可全都被贪官给贪了。
薛岫点头道:“自然。”
有了薛岫的保证,里正也算是安下心来,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人道:“大家伙,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们就放下心,好好做事,都散了吧。”
围观的百姓也自然听到了里正和薛岫的对话,薛岫的点头仿佛让他们找到主心骨一般,躁动不安的心都安分下来。
连忙说道:“既然叔公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先散了吧,都去忙自己的事。”
百姓们慢慢散去,里正也向薛岫点头后,开始缓缓离开。
薛岫看着满目苍夷的桃源,他随着县官走到衙门处,衙门虽已被大水泡过,但还能住人。
薛岫任由着县官安排,住进自己的院子后,他立马走进书房里头,起草着以工代赈的章程。
无规矩不成方圆,无章程自然也会乱成一团。
而他已经来到桃源,若他没有草拟好章程发下去,县官也不敢多做什么。
薛岫一心二用,拿出两张宣纸,在上面写着不同的字。
唯有这般,更能节省点时间。
等他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顾韶音也推开门,急匆匆地走到他的面前,手撑着案桌上问道:“薛岫,已到响午,可要施斋布粥。”
顾韶音有点拿不定主意,他虽然知道顾家也曾参与过赈灾的事里,可他从前那是听闻,可从未像现在这般。
薛岫皱眉:“还未准备斋饭?”
“没啊,”顾韶音眨巴两下眼,看着薛岫冷下来的脸色,他瞬间明悟,立马撒丫子跑,边跑边喊:“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薛岫垂眸看着自己写的章程,微微叹口气,等墨干了后,他卷起拿在手里。
向外头走去,走过抄手游廊时,正好碰到刚要进门的县官。
薛岫将章程递给县官道:“这是我起草的章程,可按照上面的去办。”
县官额头冒着大汗,神色急迫,被薛岫拦下后,他惊慌地面容慢慢稳定下来,看着递到眼前的宣纸,他连忙用双手接过章程。
他这么匆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