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上吧,不必浪费时间。”
众人相觑一眼,纷纷拔刀冲上去,似乎要将她绞杀在阵中,徐琬面无波澜,轻松跃起,像只破土而出的笋,直直上冲,滞在半空,足尖点在刀上。
四周目光霎时一惊,还不待他们有所反应,便见她翻身一扫,腿如厉鞭,迎面抽来。
接着便是哀嚎着倒地的场景。
二老爷未叫停,护卫们只得捡起刀继续与她交手,徐琬也抽出刀,以便踹人时能接刃。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护卫们捂肚子的捂肚子,揉腰的揉腰,都不敢再上了。
徐琬丢下刀,抱拳施礼,“承让。”
又转身问二老爷,“您看可行?”
对付他们,半成力都不到。
二老爷略一点头,对众人道,“准备出发。”
命令一下,所有人立刻忙活起来,那孩子站在廊下,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你好厉害啊。”
“多谢小公子夸奖。”
徐琬见二老爷把老妪唤进了屋,便问,“小公子叫什么名字?”
“我叫月风。”
月风?姓月?
“那你知道今晚要离开这里,去阳城吗?”
“我知道,舅舅告诉过我了,其实我也不想留在这里,他们都不喜欢我,我不想让舅舅为难。”
他口中的“他们”应是安国公府里的人,徐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小公子莫怕,我会一路保护你的。”
屋里,二老爷摸出银票给老妪,道,“清萍不在了,月风是她唯一的血脉,你一定要照顾好。”
老妪颤巍巍接过,扑通跪地,“是,老爷放心,老奴纵是舍掉老命,也会护好小公子的。”
“我请的这个人,会一路护送你们到阳城,直到他们来接。”二老爷想了想,又道,“若是他对月风不好,你给我写信。”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清楚,他做不了什么,否则也不会把月风送走。
老妪千恩万谢地磕头,“老奴替小姐和小公子,多谢老爷照拂。”
到了分别之际,长随也买回了面具,是个威风凛凛的虎面,月风戴在头上,奶声奶气地问二老爷,“舅舅,能不能吓退坏人?”
“当然能了。”
二老爷慈爱地摸着他的头道,“舅舅日后不在身边,你就要听嬷嬷的话,到了地方,好好念书。”
“是,舅舅,我会的。”
戌时四刻一到,两辆马车驶出巷子,老妪和孩子同乘一辆,行李一辆,徐琬和护卫骑马随行。
往东一路出城门,趁着月色前行。
夏日无雨的好处是,月光明亮,白日暑气重,夜行凉快。
孩子瞌睡重,他很快就在老妪怀里睡着了。
一护卫来找徐琬搭讪,“女侠,我叫罗金,你是从武场里出来的吧?你踹的那几脚,好大的力,当真是痛到五脏六腑了。”
徐琬不明白他提这个干嘛,只好抱拳致歉,“对不住,我下脚重了。”
“嗐没事儿,二老爷要求的嘛,我就是好奇你的功夫,我们一群兄弟早闻武场里高手如云,听说有人可于数丈外,弹指一挥索人性命,不知是真是假,世上当真有如此厉害的武功?”
弹指一挥索人性命……怕是在使暗器吧。
徐琬心中如是想,嘴上淡道,“应当有吧,我没见过。”
“兴许是传闻。”他嘿嘿一笑,并不在意徐琬的冷淡,“咱们这一路必定是凶险重重,兄弟们都想有命挣钱有命花,还望女侠多多出手相护。”
“无须客气,咱们是互帮互助。”
心里却想,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而已,又不是二老爷的,能对谁有威胁,不至于就非要他的命吧。
直至半夜,来了第一波杀手。
那时月亮高挂夜空,官道两旁的密林笼在一层诡秘的幽蓝中,马匹不安地嘶鸣起来,车角的风灯晃动两下,倏然熄灭。
有人打破罩子,灭了里头的烛火。
气氛霎时诡异恐怖起来。
“所有人,保护马车!”
随着徐琬一声令下,林间扑出一群黑衣人,宛如昼伏夜出的蝙蝠,各个持着刀剑,寒光凛凛。
对方目标十分明确,就是马车里的人。
徐琬挡在马车前,举刀迎敌,对老妪道,“安抚好小公子,不许撩帘子!”
夜里无风,数道刀剑之气破空而出,本在草木中欢叫的夏虫立刻噤声,只听金属相撞摩擦的刺耳尖鸣不停响起,惊起林间阵阵飞鸟。
黑衣人很快便发现,徐琬是阻拦他们得手的最大障碍,便立刻转头围攻起她。
空气经过方才的一番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