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愿伸出手,摊在自己眼前,说道:“不仅仅是推开了你, 阿云, 我这双手上还沾了血啊……”
泪滴落在手心,是温热的, 仿佛手上已然干涸的血又被晕染开。
她是深夜拦路的恶鬼,杀死了本该幸福的一家三口;是冰冷漠然舍弃众生的神, 看着众生陷入生不如死的苦难;更是将整个世道摆成棋盘的执棋者,妄图以众生死换一人生。
毫不夸张的话,她就是另外一个莫盛华。
过去,阿云教她最多的便是天地众生与为神之责,她记得这些,却又背弃了这些。
这样的她,怎么敢光明正大站在阿云身边,怎么能再以坦然的目光看向阿云。
“所以,你便想要将这些独自藏一辈子吗?”云西问她,弯弯的月太过朦胧,似乎被天边轻云掩盖,连带她的身影也笼罩上了薄纱。
云西的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丝凉意,却又带着一分迟疑,不是刺人的。
要藏一辈子吗?
长愿问着自己,心中却早有答案,她早做好藏一辈子的准备。
纵然没有得到回应,云西却能明白长愿迟疑的答案。
“呵。”她轻笑了声,似是在为长愿的沉默作答,又是在轻讽着询问自己,“一辈子,长愿,我们的一辈子有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