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谁？”

“找谁？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那人有些慵懒的声音把王涛带回了前几天在天桥下遇到的那个胖子，他们的嗓音一模一样。

“马勒戈壁！你就是王德发吧？！”

“不是。”

那人立刻挂断电话。

“嘟嘟嘟”

又是一阵电话忙音。

“艹”（一种植物）

王涛赶紧回拨过去，连续两次都没人接听。直到第三次电话拨通，那人才接通了电话。

“看公告。”

只听见这三个字，电话又再次被挂断。

思索片刻，王涛打开‘代跑跑’。在里面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所谓的公告。

“请本月第25批次跑男，于明天上午10点前到达新荟景苑3-2参加新人培训会。”

发布人是王德发，时间则显示是三天前。

很明显，当时的王涛把这条消息给忽略了。当然并不是已读不回，而是压根就没打开过这个，又何谈收到呢。

“新荟景苑3-2”

王涛记下地址，扭动小电瓶一路飞驰而去。

城市的大街小巷是王涛的主场，他每日穿行在其中，如同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不知疲倦。

不多时，王涛来到了一片老小区前。这里是好几十年的老房子了，有些地方都能被定义为危房。只可惜这里依旧位于城中，别看房子不咋样，房价贵的离谱。

简而言之，拆不起。

王涛习惯性的一个甩尾，将小电瓶停到空旷的地方，转而走进小区。

“外卖不能进，放门口。”

保安大爷斜睨了王涛一眼。

王涛一阵无语。

“大爷，我不送外卖，来看朋友。他住这儿，3-2。”

“让他下来接你。”大爷依旧不咸不淡。

“嘿，你一个破老小区规矩还这么多。碧桂园五星上将都没你官威大吧？”

大爷充耳不闻，不为所动。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住了，保安不让，王涛也进不去。

正巧这时候有位女士从小区里走出来，王涛瞅准时机从门禁里溜了过去。

“回来！那外卖你回来！”

大爷这才急急忙忙跑去追王涛。可他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比得过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跑了两三步就喘得不行，只得作罢。

眼前这栋房子就是公告里的说3栋，王涛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走进去。

如今正是大白天，可这栋楼却阴冷的令人害怕。就像是通往地狱的恶魔之口，深邃而可怖。

硬着头皮大步迈进去，入眼便是玄色的台阶，厚厚的包浆把台阶包裹得发亮，如同黑曜石一般。老式的建筑设计由于存在缺陷，楼梯间的采光并不好，但这不妨碍王涛猜出进门左手便是2号房。

这是出于一个成熟外卖员所具备的敏锐直觉，当然，上面的门牌号也能佐证王涛的猜想。（手动狗头）

哐哐的砸门声急促而有力，震得人耳膜发聩。

还没等上几秒，王涛又抄起拳头开始砸门。

就这声响，门里面就算是一头死猪，也能被叫起来把门给开开。

“王德发，快开门！”

“王...”王涛还没叫完，里面门就打开了。

人还没见到，但一股混合着浓厚霉味、酸腐汗臭味以及烟草酒精的复合型味道直冲王涛脑门。

“比起这股味道，茅坑都算是清香型。”这是王涛事后回忆起这股味道后，给予的恰当形容。

“赶紧滚蛋！大白天的搁别人家门口叫嚷个啥，哭丧呢。”王德发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模样。

同时，他从防盗门栅栏处扔出一本不厚的小书册，转身便嘭的一下关了门。

王涛捡起地上的小册子，封面赫然印着《试用期员工规章制度手册》。

“我尼玛！”

“赶紧开门听到没有！再不开我报警了！”

王涛气急败坏，又踢了几脚门。

一个脑袋隔着防盗门出现在王涛面前。

“去啊，报警啊，我等着。”

此时的王德发已然换上一副凶恶的嘴脸，看模样简直要把王涛给生吞活剐了。

王涛也被王德发这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震慑住了，支支吾吾的道：“我有些问题要问你，你...你先把门开开。不，就这样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