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秦摘月顿了顿，没有将完整的问话问出口。

也许想说就说了。

叶闻星和她妈妈关系一向好，这种事情肯定也会告诉对方。

只是她觉得叶闻星可以不用说。

“那宋阿姨怎么说？”秦摘月声音温和，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目光比之前温柔了许多。

“她说，我就是年少不懂事儿，错把友情当爱情。”叶闻星淡淡道。

自刚才起，秦摘月便觉得心跳有些快，不知是不是深夜喝了咖啡的缘故，速度快到她的指尖微微颤抖。

“也许她说的是对的呢？”秦摘月抿唇，将那份躁动压了下去，反问她，“你怎么能确定你喜欢女生？”

怎么能确定喜欢我？

平平淡淡的一句询问，叶闻星却从秦摘月话中听出了质疑。

每次只要是宋烟的来电，两人聊得都不算愉快，结束语永远都是宋烟的催促。

即便她无数次重复自己的答案，宋烟都装作不知道，告诉她那都是年少无知。

或许她的所有行为在对方看来都是年少无知。

就连秦摘月也质问她。

你怎么能确定喜欢我？

是啊，她怎么能确定。

有那么一瞬间，叶闻星想告诉她为什么。

但也只是那短短瞬间。

最后归于沉默，归于平静。

或许她应该像以前一样，不顾她的质疑，无赖地重复就是喜欢她。

可她现在做不到，只觉得疲惫。

消除她所有情绪，让一切归于平静的办法只需要宋烟的一个电话。

即便她知道只要拉黑掉，永远不联系就好。

但她做不到。

那是她的妈妈。

“你想说什么。”叶闻星平静道。

“你既然以前喜欢过男生，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再次改变取向？”秦摘月声音淡淡，手指却紧攥着咖啡杯杯身。

她知道这话很伤人，但她不得不问。

叶闻星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那瞬间心头所有委屈涌了上来，她张唇却颤抖得说不出话，眼眶里泪水打着转。

“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但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叶闻星咬唇，“我已经解释过了。”

比起秦摘月，那张递给学长的卡片才是真正的年少无知。

可好像不管她怎么说，秦摘月都不信，始终笃定当时她的感情是真的。

秦摘月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轻声道：“合理询问。”

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席卷着她，叶闻星抬了抬头，微微闭眼，好像怎么解释怎么说都没人相信。

好像回到了从前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只是比起那时，此时的她心中多了另外的情绪。

很累很委屈，很想放弃。

这世上如果连秦摘月都不信她，还有谁相信她？

“你说得对，”叶闻星整理好情绪，直到眼眶中的泪水消失后，才缓缓抬头看向她，“我确实没办法确认。”

秦摘月的脸色也随着叶闻星的话一点点冷了下来，先前心底的燥意却更甚。

又听见她说：

“毕竟我也没真正谈过恋爱，确实没办法确认自己的取向，是年少无知还是心之所向，无从得知，”叶闻星声音淡淡的，尽力地用着最平静的语气陈述，“你就不一样。”

秦摘月不懂：“什么意思？”

叶闻星感觉自己眼眶又开始酸涩起来，也不知是在埋怨谁。

她只是突然想起书里那句话：想和某人制造牵绊，就要承受流泪的后果。

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从一开始，她可以勇敢地接受秦摘月。

可是她没有，所以她活该。

拒绝后，即便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但她可以选择不承认，也可以选择放下，一天不行，那就用七年。

可是她没有，所以她活该。

重逢时，她可以远离秦摘月，见面就当陌生人，或者最多像老朋友一样打声招呼然后离开。

可是她没有，所以她活该。

这一切都是由她发生。

直到现在，也是她在故意制造牵绊，所以她活该。

“没什么意思，”叶闻星平静道，“只是觉得应该好好谈场恋爱，确定一下取向。”

从沙发上找到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