籁从圆凳上起身见礼,丹唇外朗,笑意绵绵,“母亲来了。”
徐氏扫了眼这狭小的闺阁,如今却已火红灼目,圆桌上的一排承盘内是国公府特请京中枫月阁赶制的墨红绣袿裳,又堆满各色宝钿、花钗、步摇,还未进府,却已是处处与杨家格格不入。
“起了吧。”
她随意寻了正厅中上首的位置坐下,杨慈安未不搭话只跟在了身后。
徐氏瞧着这个飞上高枝的庶女,已是满眼嫌恶,临出阁便再无力管束,终究还是叫不值钱的雀鸟掀了巢,良久冷声道。
“今日我来,不为其他,便是尽一尽这十七岁来作嫡母的本分。”
“潘氏恃宠生娇,你也便随了她,生出违逆之心,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多次管教叫你拉回正途,如今出阁遂了你的心意,可簪缨世家之内波谲云诡,稍有一处行差就错,便是毁了一生,即便如此,日后也不需回来。”
“记住,杨府不会是你的后盾,好自为之。”
这一番话是叫那攀附权贵的肮脏心思吐露了个尽,似只要是庶女生来便该是那等腌臜之辈,若有一丁点不为人喜,便是过错,而嫡母就天生该是捏着人痛楚,占尽风光的德行至高之人,既说错了话,便也是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