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再美妙,心乱了,吹得音也就成了魔音绕梁。
耳边没了鸟儿的叽叽喳喳声,他抿了抿干燥的唇,心思随意放空着,眼神呆滞地落在?面前桌案上不太清晰的文字上。
那块牌匾乃是当年?父亲为他所选,已?然?过了快二十?年?了。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准为何想换,只是大概在?听到杨氏说他求学靠的从来不是这些?时,那一刹那的心头一跳。
原本?其实只是无所谓的,换与不换都好似没那么重要,毕竟只是一块匾,除了幼时有段时间乐衷于父亲时的着迷,之后便再也没主动看过了。
还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最近心里压着什么东西?,也寻不扫源头。
可想着想着,神思就偏了。
也不知她养兰花,会是什么模样,每日晨起浇灌,午时照光,晚时施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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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杨灵籁的养兰花大法与旁人?都不同。
花匠与她讲的还算仔细,兰花喜湿不耐涝,喜阳不爱晒,喜风怕寒,喜肥怕浓,喜干怕燥,喜氧怕烟等等。
可杨灵籁却偏爱在?阳光最晒时将那种了种子的瓷盆扔在?外面,偏爱在?风雨交加的时候叫兰花出?去淋一淋,偏偏爱给?兰花施许多肥,换很多次土……
盈月在?一旁几次心惊肉跳都习惯了,某日杨灵籁又要去把那许久不发芽的种子扔到雨里自生自灭。
“娘子,您落了一盆。”
杨灵籁却从她手里夺了那个变釉色的海棠盆,以一种近乎珍视的动作将其安放在?了檐下栏杆后的某处角落,既能挡风,又能有些?小雨滴落入,还小心翼翼,不敢太过翻动的给?人?松了土。
“娘子,您……,怎得这盆与那些?都不一样。”
盈月指了指大雨滂沱下被打的惨兮兮的一堆海兰缠枝花盆,又看了眼这一个,愈发觉得奇怪为何只有这一盆是变色釉,为何娘子独独对这个如此用心?
“不一样。”杨灵籁反驳道,“有的花就该活在?温室里。”
“可分明都是一样的种子,不是都是兜兰吗?”
“我喜欢这盆,这盆就与旁的不一样。”
隔着雨幕,人?的声音被无限遮挡,盈月觉得话里失了真,且还是听不懂。
怎得就喜欢这盆了。
明明都是一样的种子,明明都是一样买的,娘子这也太偏心了些?。
第71章 打地铺
冯氏寿诞前夜
盈月被吩咐去大房处询问具体的寿宴名单, 兴高采烈的去,气?势汹汹地回来,一双眼睛都要喷火, 瞄到路边绊脚的势头平日是躲着, 今日就想踢一脚。
待见到杨灵籁后,可怜巴巴地复述。
“娘子?,大夫人?说, 说名单还未具体确认, 没有能给的。”
“可明日便是老太太寿宴了,各家的帖子?早已捎人?送完, 怎会没有,分明就是拖着, 不想给咱们。”
斜倚在卧榻边看书打发?日子?的杨灵籁闻之?抬头,白日梳起的发?髻早已散下,微微碎发?靠在鬓边处, 竟是出乎意料的没有烦心,面色如常。
“急什么, 便是你在这将那群人?臭骂一顿, 也不会叫她们有丝毫的良心冒出来。”
“可明日您就要接延宾客, 到时谁也不认识谁,出了岔子?怎的好。”盈月已然是躁地难以冷静,一双眉挑的老?高,声音因为愤怒和着急在发?颤。
原本在条案前一心摆弄桌上陈设的吕献之?也被吸引了心神, 不自觉地将眼神投过来, 浓眉蹙起。
有人?为难她?
见两?个人?都缠着问?, 一副不知道不罢休的模样,杨灵籁无奈, 正色道。
“让你去过问?一遍,也是走个面子?,大房无论给与不给,明日这丑也是出定了。早几日我?便遣人?去三伯母那里问?过,这接延宾客到底是怎么走,也不过模糊说是从?正门引人?过来罢了,可这其中要说道些什么,也是什么都没听说的。三嫂嫂那有大伯母看着,到时我?与她定是会分管两?侧,远水救不了近火,原本就是不用折腾什么的,只剩水来土掩罢了。”
话?说明白了,可非但不仅没能叫盈月松懈,反而是更热火浇油,险些急哭了。
“奴婢以为娘子?胸有成竹,没成想……,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