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漱玉下意识的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细心呵护的诗笺飘落在地,沾染上尘土,原本清晰的字迹甚至叫她分辨不开。
她同样模糊的去瞧吕献之?,只是?摇头。
“表哥,你只是?误入歧途罢了,杨三娘活的,不是?你该活的,你该只做你自己啊。”
是?的,她很早就?看出来?了,表哥与那人待在一处,变得越来?越像了,开始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开始背着所谓真理前行,开始眼光里再也容不下旁人。
这?些情谊她看在眼里,只是?不想承认,可一旦原本按部就?班的东西没了,表哥也就?没了,惊才艳艳沦落成庸人一个,怎么会是?应该的,所以,她该拯救,尽自己的全?部力气。
“够了!”吕献之?原本淡然的眸子里,染了些怒火,“无端攀扯别人,强求他人,你所做的,只是?旁人的无妄之?灾。离开这?,才是?你最该做的!”
不算遥远的记忆褪去,曲漱玉眨眨眼,留下泪来?。
王氏听着小?声啜泣的声音,终于想起这?个被自己误伤的侄女,走到人身边,将也她扶着坐下,吩咐身边的李嬷嬷。
“去请周医士来?。”
“阿玉,怪姑母,你放心,周医士的医术极好,定不会出什么问题,你表哥他已然是?被蛊惑得谁的话也不听了,二房当真是?娶了个祸害。”
说着说着,已然是?用帕子小?心将她脸上的泪都擦了去。
“姑母,之?后该怎么办……”曲漱玉小?心试探道。
王氏嘴角紧抿,瞥了一眼案桌后坐的十分安稳的吕文徵,蹙了蹙眉,站起身走到案前。
“老爷,赐婚一事,怕是?真要你去陛下那走一遭。”
吕文徵神色暗了暗,“今夜,我?会与杨府去信,明日便将杨氏带走。”
“好。”
曲漱玉瞳孔一缩,几乎是?冷汗袭遍全?身,姑母与姑父,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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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脊轩
至午膳时分,盈月也不敢去往室内问是?否要传膳,站在门外,左思右想,都是?心有余悸。
“不敢进去?”屠襄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吓人一跳。
盈月怒道,“你做什么出来?犯神经,若是?你有胆进去,谁会拦你。”
“好,那便去。”屠襄一言既出,直直跨进了门槛,徒留她在外是?进也不是?,去也不是?,最后还是?咬着牙,跟着去了次间。
金漆点翠曲屏后,是?一四大卧榻,铺着些细织锦缎,杨灵籁与吕献之?一左一右,相对无言,正前地上则摆着一鼎铜香炉,夹杂着苏合香,却还是?叫人静不下心。
“娘子,午时了。”
“公?子,若不属下去盯着明道堂?”
一个说用膳,一个说盯梢,两人各自瞪了对方一眼。
一个心想,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个心道,这?是?一个只知道吃的二傻子。
杨灵籁扶额,谁也不想搭理。
至于吕献之?全?程都在出神,什么也没听清,略有所思的回头,却是?看向杨灵籁。
面对这?双淡漠眸子里衍生出的局促不安,她做不到硬着心肠说教,更何况本身也并非他的错。
“其实……也不必太过忧心,父亲他大约只是?想胁迫你做些什么,圣上赐婚,不会如此轻易就?能打破的。”
“既是?不想与父亲妥协,为氏族所用,那便坚定自我?就?是?,总会有别的法子。”
带着安慰意义的话不仅没能抚平吕献之?心中的懊悔,反而越加觉得对不住她,无地自容。
“若是?我?早能告知你父亲打算,若是?当日未曾鲁莽地与她争执,也不会如此连累你。”
话说的是?诚心,只是?也没什么用。
吕大公?子,还真是?个“美丽废物?”,她这?厌蠢症没犯,也还真是?奇了怪了,他俩能生活在一起这?么久,大约只多亏了这?人还有一点好,那就?是?绝对听话。
杨灵籁无奈叹了口气,同样觉得苦恼,其实如今说什么也有些晚了,她一直知晓王氏此人偏执,对于吕献之?更是?掌控欲似变态一样,可也没成想结局如此。
吕文徵常在前院,她对于这?个朝中大员知之?甚少,想着王氏如此紧逼,或许只是?她一个人,却不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