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忽然刮起大风,祁津惊醒,他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他很识趣的没有去查看,不过现实却逼迫得他不得不离开房间。
他的床开始长出枝条,带着尖刺,是玫瑰花树,祁津迅速下床,可玫瑰花树并没有放过他,他的每一个落脚点都会长出新的枝条,直至他离开房间。
走廊里黑漆漆的,祁津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并没有找到灯的开关,他变出剑,单手紧握,他察觉到有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
“窈窈,很晚了,我们应该明天来的。”南肆委屈,他想抱着舒窈好好睡觉,而不是来找这些不相干的人。
南肆的眼神幽怨起来,连带着看祁津的眼神也逐渐危险。他看着祁津手里紧握的剑嗤笑,随后,南肆抬起手,粗壮的枝条迅速生长,封住祁津的退路。
南肆拥着舒窈缓缓走向祁津,祁津眯起眼,他看着对面两人的穿着再联系副本背景,女巫?和一个不知身份、穿着奇怪的男人。
“真是一个倒霉的家伙,那么就好好享受吧。”南肆恶劣的说道。
玫瑰花的枝干忽然刺向祁津的心脏,祁津迅速握着剑抵挡,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枝干穿透了剑身,扎入了他的心脏。
祁津感觉到一阵刺痛,呼吸也逐渐加重,玫瑰花停止生长,城堡回归平静,南肆与舒窈已经走远。
祁津低下头,他清楚的看到心口扎着的玫瑰花枝,他感觉他的血液在快速流逝,好像是被枝条吸收了。
祁津视线开始模糊,他看到眼前出现亮光,自己好像在一条通道里迅速滑行,然后坠入泛着白光的黑暗,最后伴随着噪音一起到达光亮的地方。
他仿佛回到了登基的前一个晚上,他是大燕的新皇,是统一天下的圣人,是万人敬仰的帝王。
他踩着亲人,朋友,敌人的尸体一步一步到今天,他不敢停下,也不愿停下,明天,他便会成为这片土地唯一的主宰。
开心吗?祁津问自己,或许吧,他完成了母妃的最后嘱托,不负外祖父一家的期望与扶持;自己渴望这个位置吗?当然,没有哪一任君王不想一统天下。
可,意外来得如此之快,祁津感觉心脏剧烈疼痛,水,刚才他进寝宫后喝的水有问题,但为何试毒的人没事。很快祁津就不能思考……
祁津猛然惊醒,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右手覆在心脏上,没有血,也没有疼痛,他环顾四周,他躺在床上。
窗外,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祁津蹙眉,昨晚是梦吗?好像不是,清晰的疼痛,以及摆在床边被刺穿的剑无不彰显着昨晚的一切不是梦,只是他怎么又活过来了呢?
“窈窈,我们再来一次吧。”南肆意犹未尽,抱着舒窈,头在她的肩膀上蹭来蹭去的撒娇,这种神情只有舒窈见过。除她以外的人对南肆的评价无不是:残忍,阴戾,暴虐,心狠手辣,笑里藏刀,阴险狡诈,不择手段。
就在舒窈的大脑快要妥协时,她迅速清醒,学着他的样子放软声音说:“阿肆,我好困噢,想睡觉了。”就像舒窈抵挡不住南肆的撒娇,装可怜一样,南肆也同样抵挡舒窈的撒娇。
“好,那窈窈睡觉吧,我会守着你的。”南肆收起旖旎,在舒窈额头上轻吻,手轻轻地有规律地拍着舒窈的后背。原本没什么睡意的舒窈,渐渐犯困。
南肆盯着舒窈恬静的睡颜,心绪飞远,窈窈,如果你想起所有的事情,你会怪我吗?你现在所说的永远还算数吗?窈窈,我好像后悔了,即便那时的我被蛊惑,可那终归是我放纵自己的结果,我突然不想要这个位置了,哪怕再多的人说我配不上你,但平平无奇的我依旧和你一起种了满山的铃兰花不是吗?
南肆将脑袋缓缓抵在舒窈的额头上,轻声叹息。
黑暗已被撕裂,一缕阳光挤了进来。
当触碰不到自己迫切想得到的事物时,欲望与野心就会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