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男 b 声音都因受惊而变了调。成萱瞥了他一眼，说道：“信不信由你。”说完，她扭着腰端着咖啡离开了。没有人怀疑成萱的话，因此整个下午，大家都全神贯注，生怕被人看见，从而被列入裁员名单。韩文静甚至看到有几个人去厕所洗脸提神。“文静姐，hr 让你去趟办公室。”韩文静刚从厕所出来，就被新来的实习生告知，她也在实习生脸上看到了忧虑的神情，毕竟在这个时候被叫去 hr 办公室，百分之百是裁员的事情。韩文静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转身向 hr 办公室走去。35 岁，这不是公司规定的年龄限制，而是国家规定的。公务员一旦超过 35 岁，就不再招录。再加上 h 国人口众多，35 岁被淘汰后，还有一大批年轻力壮的人候补，既然有年轻的劳动力，何必用年老的呢？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当裁员降临到自己身上时，韩文静还是有些紧张，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敲开班主任门的那一刻。

谢女士，你找我。”hr 谢琴与韩文静年龄相仿，韩文静自然不会称其为姐，于是便以“女士”这一称呼表示礼貌。“文静，莱合钢铁厂裁员的事，你知道了吧。”谢琴开场便亮明了来意，“莱合倒闭，公司也面临困境，所以只能像莱合那样裁员了。这并非公司针对你们这些老员工，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还望你体谅公司的难处。”谢琴故作苦恼地看着韩文静，然而，韩文静并不吃这一套。“那么，谢女士，公司辞退我，应当给予 2n+1 的补偿，或者至少也有 n+1 的补偿吧，总不能毫无补偿就让我直接走人吧。”韩文静冷静地看着她，谢琴也感到颇为头疼，若不是公司内部执意要辞退老员工，她根本不想接下这棘手的任务。“文静，公司也是讲道理的，这里有一份自愿调配申请，你可以去泉山过渡一下，等公司度过难关，你还可以回来。”谢琴还没拿出那张申请表，就听到韩文静冷笑了一声。“谢琴，泉山是什么地方，你我心知肚明。反正我是不会去的，要么你给我 2n+1 的补偿，辞退我，要么大家各让一步，给我 n+1 的补偿，否则没得商量。”韩文静站起身，挺直身子看着谢琴。谢琴也不是被吓大的，这些年辞退的人不在少数，她又怎会惧怕韩文静这个老员工，索性不再伪装，直接扯下了最后的遮羞布。

韩文静，我郑重告知你，泉山，去与不去，你自行决定。不要奢望什么额外的好处，有这座泉山供你养老，已算不错。虽然收入不如现在，但基本生活无忧。若你对公司不满，尽管去告发。

谢琴似乎想到了什么，冷笑道：“h 国成立至今 133 年，双休制已实行 45 年，然而 45 年过去了，此制度仍未落实。你认为这是国家不愿管，还是根本无法管理？”谢琴扔出了泉山申请表，表格缓缓飘落在桌上，仿佛在嘲讽着韩文静。“你可以去告发，但公司并不怕你。公司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与你拖延。别忘了，你的母亲还依赖着你那微薄的工资维持生计。你自己好好考虑，去，就签字，不去，那就继续拖延。”

韩文静虽无三贷，但她的最大软肋是她的母亲，确切地说是她的养母。养母现年 79 岁，自上次事件后，一直依赖韩文静在此的工资勉强生活。尽管母亲常说死了更好，但韩文静绝不允许，甚至以死相胁。母亲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签。”韩文静闭着眼睛，无奈地说出这两个字，她觉得自己的腰已经断掉了……

……

“文静姐……”实习生看着韩文静回到岗位，犹豫片刻后，安慰道。“无妨，我无恙，公司派我去泉山，明日便启程，你不必为我担忧。”韩文静微笑着说。两人“嘘寒问暖”片刻，实习生才去工作。听到两人交谈的齐扬，沉默了。

“菜已备好，可供 10 天左右之需，你便可少出门了。还有水，我刚提了两桶桶装水，你不必担心。记住，自来水只能用于冲厕，不可用于洗菜做饭和洗澡，若要洗澡，需先过滤才可。如今 r 国那些核废水污染严重，不得不防。”韩母坐在轮椅上，看着韩文静一边念叨，一边拖地。

“我要出差了，一周才能回来看你一次，你要照顾好自己。若遇麻烦事，可找对门的小张，他很好说话的。”韩文静虽如此说，但又何尝不担心呢？母亲二十年前下半身瘫痪后，自己一直悉心照料，如今又要离开，怎能不忧？跟对门打过招呼后，韩文静塞了几百块钱红包给对方，尽管对方执意不收，但出门前，韩文静还是悄悄放在了门后。人家可以说不要，但自己不能不给。给完钱后，韩文静才稍感安心。